秦念之薄唇轻抿,身前那道红色殿门也瞬时敞开。
乳白色的大理石从门口延至殿内,殿内奢华清雅,那位盘坐在地的男人更是惊为天人。
有人说,当今国师年仅二十二岁,却智者近妖深得君心。
也有人说,国师钦北御容颜倾城,风华绝代。
那日她无意间瞥到他的侧脸,便有瞬间惊艳。
今日一看,果真冠绝当世。
他黑眸深邃如一泓古泉,薄唇微勾神秘矜贵。
一袭白袍墨发三千,身姿缥缈冷然卓立。
这便是尊崇天下的国师钦北御?
钦北御抬眸直视:“秦小姐可是打量够了。”
他的声线如山涧流动的石水,清凉是真,冷到没半分暖意也是真。
秦念之微俯首:“抱歉,是念之失礼。”
“入座吧。”
秦念之嗯了声便走向大殿中央,坐在了那蒲团上。
许是两人气势同样,使得殿内气氛古怪。
“秦小姐今日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秦念之目光不躲不闪:“听闻千钰不小心得罪了国师,我前来替他请罪。”
千钰。
钦北御双眸微动,秦念之淡声道:“就是十日前,无意间闯入国师府的那位。”
钦北御闻言没半点恍然与意外,想来如千光钰所料,他早已在她去刑部大牢带走他时,便查到了。
“秦小姐可知擅闯国师府是何罪。”
秦念之嗯了声:“知道。”
“既是知道,那为何替他请罪。”
他似不解,又似了解。
眼底无一丝起伏,声线也是如此。
这个男人恐怕是秦念之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中,最难看透的一个。
秦念之沉吟几秒:“因为他是我的人。”
“你的人?”
钦北御蓦然抬头,他的眼含了抹深色。
似乎有点意外。
“此人好像并非南越人。”
不是南越人,便是敌国人。
秦念之说敌国人是自己人,岂不是惹祸上身?
“没错,此人跟我颇有渊源,在有些事还未处理之前我不希望任何人碰他。”
回应的十分直接,钦北御闻言沉默了下来。
秦念之抬眸看着他:“我不知他究竟如何得罪的国师府,亦或者给国师府带来了多大麻烦,我只知他现在既然是我的人,那么将来我必然不会让他做出牵连到我的事。”
将千光钰的一举一动牵扯到自身,算是给了钦北御一个保证。
毕竟即使他不可靠,还有她在。
她不会愚蠢到给自己找麻烦。
钦北御显然明白她的意思,他也没法否认这个女人真是聪明又谨慎。
但。
“你若是想要他活命,恐怕没那么简单。”
秦念之唇线一抿,钦北御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那日国师府有要事,那位叫千钰的男子不知目的忽然闯进,纵然他现在是秦小姐的人,他也保证不了自己的所听所见。”
果然。
秦念之纤长的睫羽轻轻抖动着,在她眼底沉下一片暗影。
“那国师大人就说出你的条件吧,若是念之能做到,念之必定义不容辞。”
钦北御剑眉微扬,见秦念之眉眼深沉,淡声道:“你又是以为一个条件就足以让我放过他?”
那那日国师府的要事究竟多重要。
至于令他这般死抓着不放?
秦念之若有所思,片刻才道:“我将军府的人情,还比不上他的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