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这般说了,府医自然也不敢耽搁。
不多时,烈酒划过伤口,痛入骨髓。
秦念之的脸色白了一寸又一寸,浑身上下更是冒起了层层冷汗。
但从头到尾她都一声没吭,倒让府医惊讶了一番。
要知道她的鞭伤是从肩膀延至到腰上,这么长的伤口即使不深,烈酒渗入血肉的疼痛还是非常剧烈的。
这恐怕换成是个铁血儿郎也得闷哼一声吧!
想是那般想,府医的动作一步未停,等用烈酒消完毒后,他在伤口涂上了一层薄薄的药膏。
清凉袭来,秦念之绷紧的身躯都放松了几分。
等府医为她包扎好后,秦念之便换好衣袍离开了南苑。
她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秦赫的书房,站在书房门口,顿了几秒才敲响门。
“爷爷,是我。”
“进来吧。”
想来秦赫一直在等她,她刚说完秦赫便开口了。
秦念之嗯了声便推开了门,待她踏入书房后,一股檀香味就飘入了耳尖。
几步走到书房中央,微俯身:“爷爷。”
秦赫嗯了声,但他还坐在太师椅上翻阅着文书,没抬头也没后话,就让秦念之这么站着。
秦念之也没着急,她依然垂着头。
她知道秦策是心中有气,也知道她这次的举动真的把他吓到了。
就这样,檀香的烟雾随着窗外的风四处飘散又归于虚无,谁也没开口,时间缓缓流过。
待秦赫的文书翻到最后一页时,好似才想起了书房里站着那么个人。
“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的。”
秦念之微抿唇:“我在等爷爷问。”
等他问?
“倘若什么事都需要等我来问的话,那是不是下一次,你还是会像昨夜那般莽撞?”
秦念之身躯微怔,秦赫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究竟都干了什么!你差点亲手害死了你自己!”
厉喝声夹杂着一抹颤抖。
明确昭示着他的后怕。
秦念之不知为何鼻子一酸,连带着声线了沙哑了几分。
“抱歉,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会让你这么冒险?又是什么原因连你的爷爷都要隐瞒!”
秦念之蓦然抬头,秦赫满脸怒火,可那双眼却是赤红。
“若是你当真死了,你还会连累整个将军府!因为我不可能让你白白丢了命,哪怕就是弑君我都做的出来!”
弑君!
秦念之瞳孔一缩,猛地对上了他的眼。
那心口炸开的涛涛暖流,无比浓烈。
就像她整个人都徜徉在了沙滩上,照射着她的,是温暖无比的烈阳!
秦念之瞳孔一红,薄唇都是一颤。
“对不起。”
面对秦赫的怒火冲天,秦念之只说出了这三个字。
可恰恰就是这三个字,令秦赫训斥不是,不训斥也不是。
他显然有些无力,扶着额头脸色苍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