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这行当,不止要赚钱,偶尔也得玩点情怀。”
方炎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情绪异常饱满高涨,语调中更是透着三分欣喜。
自重生以来,方炎一直活得特别累。
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仇恨,亲情,前程,未来,遗憾等等。
一开始赚钱的激动,渐渐变得麻木。当钱变成一个数字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奇累无比,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可苗九秀这个人很神奇,他三言两语就打开了盘旋在方炎心头的阴霾。
人活着,可不是为了做钱的奴隶,更不是成为赚钱的机器!
突然想明白这点的方炎,不仅话多了,连笑容也跟着多了起来。
“方总,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石莉抿嘴笑着,似乎在等待方炎的“许可”。
方炎朝着她拱了拱下巴,“你说。”
“您就是钱太多了。真的!像我们这些人,是谈不了情怀的。在我们眼里,除了钱,就是钱!情怀是一件奢侈品,可望而不及!”
难得有机会和老板交心,石莉罕见地卸下保护层,像朋友似的和方炎闲聊,这让她很轻松。不用看老板的脸色,更不用去揣度他的心思。
“也许吧!”
方炎再次陷入沉默,脑海里像过电影似的,回忆着重生以来的点点滴滴。
石莉知趣地闭上嘴巴,重新回到那个谨慎的秘书位置。
很快,车子开到医院。
方炎带着石莉、冉阿让二人,迈步走向赵六城的病房。
彼时,接到赵六城独子赵王孙,车祸去世的亲朋故友们,团团围聚在病床周围,有嘘寒问暖的,有大放悲声的,有厉声咒骂的,有小声谴责的。
姚丽攥着老公赵六城的手,哭得眼睛红肿成一条缝。
赵六城吩咐她的话,一句也不敢错过。
“……给儿子挑一副金丝楠木的骨灰盒,暂时先供奉到庙里,三年后再入祖坟。另外,交@警那边,一定叫他们尽快查出真凶……”
赵六城眼里含着泪,一字一句地交代着。
儿子没了,他的心头肉被剜了去,像丢了七窍玲珑心的比干,活着已没太大的意义。
“大哥,你别太难过了!我大侄子一定会早登极乐的!”
二弟赵宽永抹了一把眼泪,哀哀戚戚道,“你和大嫂还年轻,现在的医疗技术又那么发达……”
“你胡说啥呢!”
赵宽永媳妇忙捅了自己老公一下,伸手把一旁不足五岁的小儿子拽过来,“咱家仨儿子,你就不能过继给大哥一个?大哥身体都这样了,你还叫他要二胎?”
“就你们家儿子多吗?我们家也俩儿子呢!小的这个,哪里不比你儿子强?”
赵老三指着自己老婆怀里抱着的,不足周岁的孩子,一脸得意道,“我儿子长得最像他大哥!”
眼看着赵老二和赵老三,差点为过继一事动起手里,在场诸位,差点笑掉大牙。
赵六城满眼绝望地看着,自己不争气的两位弟弟,恨不得眼睛一闭,和儿子一起去了。
“都闭嘴!我儿尸骨未寒,你们就谈这些,还有人性吗?能不能叫你大哥多活两天?”姚丽拍着床板,声嘶力竭地嘶吼道,“滚!都给我滚!”
“大嫂,话不能这么说啊!我们这不是为你们俩着想吗?那百亿家产,总得有人继承啊!”赵老二媳妇撇着嘴,牵着儿子就往出走,“当谁能舍得自己儿子似的!”
“你们这吃相,可真够难看的!”
方炎的声音,冷冷传了过来。
众人视线,齐刷刷地看向门口方向,只见方炎三人,不紧不慢地走进病房。一人手里抱着一束鲜花,冉阿让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号果篮。
见方炎出现,段祥瑞第一个跳出来,指着方炎的鼻子斥责道,“姓方的!你还有脸来?赵家走到家破人亡这一步,全都是你害的!”
方炎挑眉看向段祥瑞,“你是?”
段祥瑞吃瘪,脸涨成猪肝色,声音也跟着变了调子,“我是正义的使者!邪恶的克星!”
一言既出,石莉“噗”地一声笑出声来,“合着段总还想代表月亮消灭我们?”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段祥瑞剜了石莉一眼,“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赵老二和赵老三本来已经打算撤了,见方炎露面,顿时化身凶神恶煞,哥俩对视一眼,不由分说地冲向方炎,“姓方的,你今天必须给赵家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