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二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咔擦“一声打开了。寇德依旧穿着一袭白衣,手握折扇,帅气逼人。只不过这次的面色和上次相比憔悴了很多。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嘴唇抿的紧紧的,两只眼睛也疲惫耷拉着。
他见到是我,分外的吃惊。但那吃惊很快便被悲伤压住。
“怎么会是你?”
“怎么就不会是我”
“我听阿逼说你从圣女峰的悬崖上掉下来还没死,之后还在水中杀死了四十只蛟龙。我想看看谁这么厉害,原来是杀死我二哥的人”他说话很无力,而且和之前相比,语气也冷漠了很多。我仿佛看到他内心在流泪。
“你就这么信任我说的话?”
“阿逼是关山大学心理学毕业的高材生,你说没说谎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样啊,不过我没有杀你二哥。”我决定要做一番解释,让他明白不是我杀了他二哥,这可能是我和子君能活命的唯一机会,“你当时看我们从悬崖上摔下去。那么高的悬崖没人敢保证自己不死,何况当时你也知道的,你二哥的剑还插在我的大腿上,我的手还被捆仙绳绑着。”
“可是最后你活下来了,而我二哥却死了。”
“那是因为快落地时你二哥还想拔剑杀我,而不是想着用内力护住经脉。”我在说谎,我最厌恶的就是说谎,但这次出于无奈,当然主要阿逼不在。
“其实你也不必和我解释,我太了解我大哥和二哥了。他们非常自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为了家族,他们什么都不在意。”他愤愤的。
我听出他话里有话,似乎他二哥和大哥做了让他气愤的事。而他心里苦又没有可以诉说的对象。
“你心情好像不太好,和师师姐分手啦”
“这个不用你管。”他把原本合着的扇子打开。从心理学的角度看,当一个人下定决心时扇子必定合上的。如果打开,说明他也很迷茫。我看出了机会,或许我可以进入他的内心世界。
“我看师师姐很喜欢你,我在主峰时,她常提起你。”我又说谎了,在主峰我就没见过师师几面。
他立马转过头来,那表情仿佛被人踢中胯下,又恰好看到地上有五百块钱。悲浮于表面,喜发自内心。
“师师真的不断说起我?”他突然露出笑容,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惊雷一闪。
我心想师师没不断提起你啊,你别自作主张好不好。
但我还是点了点头,现在他是主子。
“提起我又有什么用,难不成提起我,就能破镜重圆。”惊雷一声后,立马又乌云密布了。
“我看你办公桌后面的照片,真是郎才女貌,让人羡慕啊。”我说着走到他身边,像个网络慈父般轻轻的拍他的肩膀。
“那渔村是你们度蜜月的地方吗?”我问
他摇摇头,大概回忆起了往事,脸上抹了一层薄薄的温馨。
“那是我们认识的地方”他像少女怀春般,娇羞的看了相片一眼,“那是我外婆老家,我从小身体多病,不能习武,在我外婆家调养。我和师师是在我外婆的小卖铺里认识的。不过一切,一切都过去了,我和师师再也不能在一起了。”他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竟然泪满了眼眶。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师师姐好像也很悲伤。”我他妈又说谎了,哈哈。我根本就不知道师师悲不悲伤。
他似乎想说什么,看了我一眼。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或者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我这个陌生人。我看出他的窘态,我得给他台阶下。
“或许我可以帮你,我刚刚从那上面下来,而且我还和师师的师父有过许多交谈,她还给我了天香果。”我心想此人情毒太深,或许正可利用。
“我大哥借神水,被水神宫发现了。按水神宫律法,若本门弟子偷盗神水,废除武功逐出师门,若非本门弟子,则要受二十年牢狱之灾。”
我心想,我没听过有人偷盗神水啊,何况我还在圣女宫外看见清影天师。若是真有人偷盗神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一点风声也没,也没见子君说过。会不会是刚刚发生的事。我因此问他。
“大哥他已经被抓去十来天了。我们百般和水神宫交涉无效。而且将来我们和水神宫可能永远不能有贸易往来。我和师师也就再也不能见面了。”他越发的愤愤且无奈了,然而人总能在绝望产生希望。他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那表情就像见到骨头的哈士奇,“我听阿逼说你是从圣女峰上下来的,然后我又想到你和清影天师的女儿是同学。我听她们说这一届圣女最有可能当选的就是她。你能不能帮我向她说说好话。我大哥不可能去偷盗神水的,我们要神水根本不用去盗,自然有人给我们送来。如果水神宫愿意放了我大哥,要什么赔偿都可以。还有若能让我再见师师几面,在我死都,,都愿意。”
我心想都是十天前的事情了,确实没听过有人偷盗神水。而且子君也没参加圣女竞选,怎么可能当选圣女。再说,你大哥要是不盗神水,那日在红房子的话难道是假的,这话我现在当然不会问,现在他是主子。不过从他的话语中好像,不知道子君没参加圣女竞选的事。
于是我准备撒一个慌,虽然本人平生撒过无数的谎言,但这次将会是最真诚的。因为隐隐约约之中,我觉得我能弥补这个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