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是皇帝与一普通宫女春宵一度而所得的意外之子,因其生母身份低微,所以他一直不受宠,而此人颇为懂得掩饰自己的锋芒,在皇帝面前从不显露自己的野心,反而整日一副浪荡样子,使得皇帝那般多疑的心思也没有怀疑到他的身上。
而楚凌珹早在之前便探知道,唐王自从被封王搬出皇宫独居府邸之后,便一直与朝中大臣过纵甚密,而他偷偷显露出来的那些才能,更是让楚凌珹暗暗心惊。
皇帝共有五子,长子雍王也是皇后之子,身为嫡长子身份高贵,一出生便被立为太子,可是身体太弱,难登大宝。
次子裕王,其生母是皇帝最爱的宠妃,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从小骄纵,才能倒是没学得多少。三子即为晋王,其外祖家乃是将门出身,晋王也颇具将才,早早便被皇帝派出驻守边关带兵打仗。
唐王乃是四子,其下还有夏王,其母为太傅之女,才情斐然,夏王也深受影响,视功名利禄为过眼云烟,甘心做个闲散王爷,所以,在裕王与晋王对峙之时,那么紧迫的情况下,仍然没有波及到夏王。
因为唐王的苦心经营以及朝中大臣的辅助下,唐王在百姓心中的形象甚好,虽然此次逼宫,明面上为裕王主导,但此事暗中却是唐王在出谋划策,百姓们都被蒙在鼓里,个个都视为裕王洪水猛兽,却甘愿为唐王保守秘密,对于唐王的下落三缄其口。
这一点楚凌珹在之前的调查中便已经了解了,而且百姓数量众多,若想依靠简单的搜查,找寻唐王简直如大海捞针一般。
所以楚凌珹换了一个思路,若他是唐王,此刻该逃往哪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没有将自己的猜想直接说出来,而是将这话又问了于鞍一遍。
于鞍听了便陷入深思,半晌,才又开口道:“洛都。”
两人的念头不谋而合,洛都为大周朝的陪都,那里商业繁荣、经济富饶,而且忠勇将军手握大军三十万驻守在洛都,若是唐王有本事将这兵权收入手中,那么他还真的有和皇上一较高下的资本了。
所以若是唐王还想要称帝,必须要在洛都起势。
“那我立即启程去洛都。”于鞍话音一落,楚凌珹便点头同意了。
“那就请舵主先行,等我将京中之事安排好,便也立即前往洛都。”
于鞍点头,之后又谨慎的从雅间的窗户,在一楼环视一圈,确定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后,这才离开。
楚凌珹坐在雅间内,又独自喝了一盏茶,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回到侍郎府。
先前晋王便已交代,此事需得隐蔽再隐蔽,所以晋王就连皇上留下的西厂的势力都没有运用,而且楚林城乃门下侍郎,若要离开京都,须得有个合适的理由。
可是楚凌珹没想到的是,他苦思冥想都没想到理由,第二日洛都刺史送上的一封奏章,却帮他成了事。
这日是晋王登基后的第一日上朝,诸位大臣们所呈上的奏折,都是经过百般思量,将那些糟心事都给省去,尽是捡些好事上报。
而这位洛都刺史却耿直的很。洛都城内虽然布局规整但是道路均以沙铺设,且地势低洼,若是赶上暴雨,城内泥泞难行,甚至连百姓的漕运都成问题,而这种情况每年都会发生一次,前两日洛阳已经开始下起暴雨,城内已经渐渐有了积水。
每年遇上这个时候,皇上都很是头疼,洛都面积广阔,若是翻新道路实在是太费银两,国库难以负担,所以只能命人提前往洛都运送粮食送到家家户户,以度过雨季。
但是新皇登基,面对的第一桩事情,若是不作出一番政绩,实在难以服众,所以洛都城市内涝的事情必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