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欺负我姐姐!”
沙哑的声音响起第二遍后,我更加确认,他就是凶手。
男人边说边往上冲,要去打刘华东。
“住手!”赵峰厉喝一声,男人依旧不管不顾往前冲,孙玥捂着肚子,也往前冲。
“不想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出问题,就别闹!”我一步跨出,拦在孙玥身前,压低声音说道。
孙玥一愣,嘴一咧就要撒泼。
“徐薇是怎么死的,你应该比我清楚!”我冷笑一声,瞥了一眼刘华东后,又道:“徐薇如今就在你老公身上,不想死就老实点!”
孙玥脸色一变,向后退了两步,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马上就能听懂了!”我给两个闻声赶过来的女警使了一个眼色,她们过来扶着不情不愿的孙玥,把她弄走。
“俊俊,别闹!”
男人想要阻拦,孙玥一句话就让他平静下来。
我见状轻舒了一口气,孙玥一走,一切都好办,原因很简单,她是孕妇,她要是在这里出了事,我无官一身轻,不用担心什么,但赵峰不同,他的麻烦会很大,搞不好这身官衣都得让人扒了。
孙玥离开后,我和赵峰对视一眼,把刘华东从地上拉起,拽到审讯室,开始审讯。
有徐薇在,刘华东很痛快的招认,是他和孙俊配合杀掉徐薇的。
原因也很简单,刘华东和孙玥婚外出轨,想要在一起,徐薇是绕过去的坎。
离婚的成本太高,再加上徐薇的性格比较强势,刘华东担心离婚一分钱都拿不到,便伙同孙玥还有她弟弟孙俊设下了这个局。
情况不出所料,我没觉得意外,让我意外的是徐薇的选择,她选择强行进入刘华东的身体,要和刘华东一起去死。
鬼上身是有一个过程的,通常需要七天左右,通过七天的时间,不断消磨人的阳气,当阳气低到一定的程度时,鬼才可以上身。
有句老话叫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这不是瞎说,而是有根据的。
人身上有三把火,左右两侧肩膀各一把,头顶一把,三把火代表着人身上的阳气。
起码要灭了两把,鬼才能上人的身,否则的话,两败俱伤。
正因为如此,很多住进凶宅的人,短期内是没事的,很多是半个月,甚至是一个月以后才出事的。
放在刘华东身上也是如此,他虽然被我开了天眼,看到了徐薇,但他身上的阳气很旺,身上的三把阳火都没灭。
正常情况下,鬼上人身都是从背后的夹脊穴,也就是鬼门上身,可徐薇选择的是正面。
她的打算很简单,她要和刘华东同归于尽。
说实话,看着徐薇的魂体在阳火的炙烧下,一点一点变淡,看着徐薇因为痛苦而狰狞的脸,我数次想要阻止,最后还是忍住了。
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徐薇要的很简单,和刘华东同归于尽。
这是她的选择。
做好笔录后,我和赵峰告辞,接下来已经不需要我做什么了,按照口供,收集证据便可。
“哥,我咋堵的慌呢?”
“你说徐薇多好一个女人,长得不错,还顾家,里里外外的操持着,刘华东怎么就那么狠呢?”
“徐薇也是,我们都说了要给她超度,让她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她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非要和刘华东同归于尽呢?”
一出来,老九便开始墨迹。
“不知道!”
我摇摇头,说道;“别想了,先吃口饭,吃完饭去下一个房子!”
“行吧!”老九晃了晃脑袋,不吭声了。
忙了一天,我和老九还没吃上一口正经饭,我给文辛月打了一个电话,一是告诉她薇薇超市的问题解决了,二是让她把另外两个房子的钥匙送过来,顺便一起吃个饭。
结果就是,我和老九蹭了文辛月一顿饭。
剩下的两个房子,都在城北的平房区。
城北也是棚改区之一,据小道消息说,拆迁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但这东西谁也说不准。
两个房子的面积不大不小,一个八十平,三间房,一个六十七平,也是三间房。
两个房子的面积,只算了住房,没算院子,算上院子,各能多个三十多平。
两个房子其中一个死过人,户主喝农药死在家里,另外一个房子没死过人,但是家里怪事频出。
比如孩子经常在晚上看到家里来了一大群人,比如半夜有人敲门,比如好端端的地面开始向外渗血。
死人的房子,成为凶宅也就是这几年的事,自打户主死在家里,家里就开始不对劲。
没死过人的,有问题有年头了,最近几年越来越厉害,实在住不下去了,户主才决定卖房子搬家的。
“哥,先处理哪一个?”老九看完资料问道。
“先易后难,先处理喝农药自杀的那个!”我说道。
喝农药自杀的那位姓张,叫张铭,自杀时六十三,半身不遂,瘫在了床上。
张铭年轻时好酒,每次喝多了就打媳妇,打孩子,孩子十岁那年,媳妇和他离婚。
离婚后,张铭的酒喝的更甚了,对孩子也是不管不问。
老了后,报应来了。
张铭喝出了脑淤血,瘫痪在床。
张铭的儿子也不是不管,话也说的很明白,直接告诉张铭,是你生的我,我身上流着你的血,血缘上的关系是切不断的,但也仅此而已,我和你之间没有感情。
养你,只是按照法律上的规定尽义务。
扔下这番话后,张铭的儿子再也没出现过,按月给钱,还雇了一个保姆照顾张铭。
可谓是仁至义尽。
但张铭受不了啊,这个人怎么说呢,应该是嚣张了一辈子,临老临老,瘫在了床上,再加上保姆对他有些苛刻,想不开自杀了。
自打张铭自杀后,房子就开始不太平。
一到晚上,就能听到张铭喊着要酒的声音。
张铭瘫痪在床后,过得很惨。
张铭得病以前,一天要喝三顿酒,早中晚各一顿,每顿最少半斤,喝了一辈子酒,临死前三个月,一口酒没喝上。
还活着那阵,张铭经常和保姆吵,找保姆要酒,保姆不给,他就骂。
他死后,房子内传出的声音就是他骂着要酒的声音。
在我看来,张铭的自杀,很可能不是活够了,而是喝不到酒,他是被酒瘾逼死的。
“这逼,和我爹挺像的,酒蒙子一个!”老九吐槽道。
“你爹喝完酒打你吗?”我没好气的问道。
“不打!”
老九老实的回道。
“那就别瞎说!”我瞪了老九一眼。
出发前,我和老九没弄那些虚的,买了一箱二锅头,我的打算很简单,让张铭这个老酒鬼喝个够。
喝完了他要是还在房子里面待着,就来硬的。
我和老九来到张铭家时是晚上十点十一分,站在大门外,就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哼哼声。
按照文辛月的说法,住在这附近的居民都被张铭闹腾走了,还留下来的,除了胆特别大的,就是缺钱的。
我拿出钥匙,打开大门后往里走,身后是抱着一箱二锅头的老九。
如我所料,这个房子的问题解决起来相对简单,没有那么些弯弯绕,一进屋,就看到炕头上瘫着一个老头。
老头剃着光头,脸瘦的已经脱相了,枯瘦的手掌扒在炕沿上,每隔三秒钟,便向上挺一挺,哼唧道:“酒,我要酒!”
“给他酒!”
我拿出一根蜡烛,点燃后放在炕梢,有光后,老头的样子看的更清楚了。
老头的嘴唇烂了大半,脑袋上是一块块紫色的瘀斑,身上盖着一个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薄毯子。
“酒鬼!”老九嘀咕一句,拧开一瓶二锅头,放在了老头手上。
老头深陷的眼窝冒出一股幽光,接到酒后以不符合他身体的灵活翻身而起,咕咚咕咚一气喝了大半瓶。
我又拧开一瓶,放在他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