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正前往极北中途做原地修整的顾仁铭也的确收到了前线消息,从九华天邀月莲花岛中传来的,有关慕公子还活着的消息。
娇玲渡在账内同着顾仁铭说道:“果然如鼎仙尊猜测,忘尘仙尊能够传讯回来,慕公子必定还未身死。”
顾仁杰看着手中信件,神情越发显得苍老了许多。
一连数日的深夜点灯布局,这让本就临近花甲之年的他逐渐感到力不从心。
当初围剿不夜天虽然也有他在一旁辅佐,但其实绝大部分在促使围剿一切顺利进行的,还是顾恒他一人。
顾恒在一夜之间承受山门被灭双亲被害后变得越发沉稳了起来,所以才有了今日还能依旧稳坐五大仙门之位的天山苍穹。
顾仁铭收起了手中信纸,站起了身来,看着帐中的烛火,一双慧眼充满担忧的伸手捋着胡须,眉头紧皱道。
“现如今恒儿只能寥寥传讯只言片语来告知老夫提前准备,老夫猜测,恒儿十有**是被困在了极北未能脱身,而且别有用心困住恒儿的,在极北恐怕也就只有那祸乱的瑶池仙尊。”
顾仁铭修道多年早已有了追仙的影子,一字一语皆是那般充满着天道不可违。
哀叹了一声,顾仁铭的面儿上隐隐有着愁容,对着眼前一身素衣的娇玲渡道。
“恒儿身在瑶池仙尊手中,这对于苍穹而言无疑不是威胁,苍穹不可一日无主,老夫终究还是老了,提刀上阵怕是不再能了,而慕情是我苍穹威望最盛的年轻一辈,现如今大军开拔,老夫想如果能够碰见她,倒是会为仙门备战邪煞妖灵增添诸多信心..............”
娇玲渡点点头,认同道:“慕公子的确能够堪当大任,当初在红枫林一见,令妾身倾佩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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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顾恒这里,季月遥在质问慕情性别之后依稀追逐着顾恒的眼睛紧紧相看。
他似乎是想要看出些什么,却又像是不想看出些什么。
顾恒却是乱了心。
微微捏紧手心,下午的时候,季月遥刚离开后不久,他便就收到了顾仁铭传来的灵符信纸。
灵符信纸一术顾恒在被季月遥带回极光殿前曾趁乱试着施术过一次,那是他第一次用。
说实话,顾恒并没有对灵符信纸抱有希望。
但能够得到师叔的回信,就证明他的灵信施展成功了,只不过当下他的灵力以被封住,不然他还可借灵符信纸一术向外传递消息。
顾仁铭穿回的灵信上说,他已经整顿了数许仙门,并且已经联合岭南天衍等仙门一起赶往极北之地,共对祟乱祸天之首。
倘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有心人散播了什么不利师妹的言论,那么大战未捷,不说苍穹,现如今都以苍穹为中心的天下仙门也必是先受其乱。
顾恒深知其中利弊,所以故作没有听明白季月遥的话,转身躺下,准备和衣而睡。
“回去吧月遥,夜已深。”
然而季月遥却是不理顾恒送客之言,声音有些紧追不舍的追问道:“忘尘君,你真的就没什么想要对月遥说的吗?”
顾恒闭唇不语。
季月遥的手紧了紧又松了松,看得出内心之中是做了无数次的挣扎。
“好吧。”季月遥泄了一身的气,那股子紧绷骄恨的心逐渐缓缓放了下去。
“如若君不愿言,那月遥不提便是。”
伸手为顾恒拉上了蚕丝被,细心的掖了掖被角。
他好似自顾自的一个人自言自语说回一开始的话道:“十三年前只是一个开始,今日我能如此这般出现在极光殿内,是因为三年前乌褐天得万灭妖剑一事。”
季月遥今夜的话很多,且句句都是顾恒他所意想不到。
顾恒不知为什么季月遥会同他讲这些,但顾恒却感觉到了因为他下午那些所言处处疏离绝交的话,似乎是让眼前的人心慌了。
季月遥怕失了他这个朋友,他在寻求他的谅解。
满身的酒气并未随时间的推移而消散,明明可以用灵气消退的酒意季月遥却是任由酒精发酵着。
步履蹒跚,季月遥吹灭了房中唯一的烛火。
一下子暗了下来的聚灵殿内因为冰晶之多的缘故,依稀如月光皎洁。
还是能够看清一两分二人的轮廓。
顾恒因为是背对着季月遥朝向床内和衣而躺的,所以并不知道季月遥都是做了些什么。
他只感受到了自灯灭之后,身后很快就没了动静。
良久,久到顾恒觉得季月遥应该是走远了,他却又听到了临近耳边的一声叹息。
“万灭妖剑算是我帮乌褐天找到的,你知道的,我帮乌褐天,为的只是我想坐上邀月掌门之位,也唯有天下大乱,我才能趁乱名正言顺坐上掌门之位。”
季月遥躺到了顾恒的身侧,声音异常温和的陈述道。
“三年前乌褐天在得手万灭妖剑的时候,便就用着他的势力一点点的渗透到了早已封地的极北之地,乌褐天的野心很大,大到你我想不到,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死在了他那贪婪之下,为我现如今能够坐在极光殿内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