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汗颜,虽说慕情口中说是花车并没有错,眼前的确是一辆马车,但却是只有帝女婚嫁才会坐的八马驹辇。
帝女成亲如此特殊隆重的一日,本就应乘花轿,而此八马驹辇说为花轿,也全在情理之中。
奈何今日的帝女稍有不解风情,平白冤枉了一生只会乘一次的极北帝轿。
既然该下轿了,慕情也就不再稳坐,优雅起身,缓慢下轿。
此时在她头上盖着一顶红盖头,走起路来自然是有些费劲的,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当众摔个狗吃屎,更别说此时还没站在平稳的地面上,而是从马车上往下走。
从容不迫,尽显帝女威仪,但同样也小心翼翼。
而就在慕情她刚起身之时,红盖头之下的她,碰巧又从红盖头下的缝隙里看到一只修长熟悉的手向着她的身前伸来,示意搀扶。
“小心脚下。”
伴随着这道轻柔之声,慕情似乎听到了周围一些小姑娘十分羡慕不已的激动小喊声。
“唔!这人是谁?太帅了吧也!”
“这位公子竟是同川公子一般的玉树临风!”
“完了完了!好喜欢怎么办!!”
绝大部分的极北子民是从未见过极北护红卫主的,即便是见了,那也是不认识,因为护红卫在极北,本就是神秘的一批护卫。
红盖下的慕情嘴角微抽,眉头不自觉的拧在了一起。
他今日到底是来干嘛的?本以为是被极北帝主派来保护帝女安危的,但慕情此时越看越是不像。
哪有迎亲是他,牵引新娘下轿的也是他,这完完全全是承担了今日新郎该做的绝大部分!
“殿下.........再耽搁怕是吉时就要错过了..........”
喜娘再次开口提醒道,对于面前一身洁衣出尘的叶枫,她也是云里来雾里去的。
心中暗自小声嘀咕:“之前没安排这一出啊?帝尊也没说,会有川公子以外的男子前来迎亲帝女殿下呀..........”
这真是有些乱了套了,即使极北之地的婚俗与以南之地稍有不同,但是新郎只有一个,而迎接新娘下轿的,也只能是新郎一人............
迎亲队的人即便是知,那谁也都不敢明言指出,毕竟破坏帝女成亲的名头,谁也承担不起。
慕情在身侧喜娘的催促之下,眼睛一闭,一狠心一咬牙,直接就搭上了叶枫伸过来的手,快速下了花车。
触碰到叶枫手掌温度的时候,依旧是温凉的,但却让人感觉出奇的很舒服,甚至,还有种想要探索更多的冲动。
慕情深呼一口气,心里默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真是太勾引人了,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的让人欲罢不能?要女人还有何用???
叶枫在慕情的手搭过来的那一瞬嘴角浅笑,暗沉幽深的眼眸之中泛着星辰大海般的柔光,让一旁围观众女只觉心跳加速,魂不守舍。
然而就在慕情刚落地的那一瞬,还没有迈开步子随着叶枫牵引而走的时候,身前迎面扑来一阵有种狂风暴雨之气的冷意。
“放开,这不是你今日该做的事情。”
师兄?慕情忽的眼皮子一跳。
她看不见眼前来人是谁,而没有了视线的吸引,光听声音,慕情这对声线有着独特敏感认知的德行,让她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远在天边的自家好师兄。
“哦?今日该做何事,今日又不该做何事。”
平淡无奇的语气,毫无任何波澜起伏。
没想到一向云淡风轻处身事外的叶枫也会这般张狂而语,慕情下意识的就想要收回放在叶枫手掌心中的手,但却是遭到了反向拒绝,那双温凉的手攥着自己更紧了些许。
顾恒原本调整好的心态在走出殿外见到叶枫正牵着慕情走下花车的那一刻又崩了。
本以为眼前一身洁衣的这厮即便是有潜在威胁到自己的可能,那也是断然决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肆意妄为,但没想到的是,超乎意料,一向人前温礼以人的云雾天机清风仙尊,竟也有这般目无约束之时。
顾恒极尽强忍冲动,控制自己不在眼下大喜的日子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一字一句,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眼前面上一如既往波澜不惊的叶枫。
“你可还曾记得你的身份?!”
一语双关。
叶枫此时是莲花境中的护红卫主,更是阵外人人敬仰的天机家主,于情于理,哪一个身份,都容不得今日他再次做出眼下一切出格事宜。
顾恒本就深邃的眸子里,就好似凝结了无数冰霜,让周遭距离近的一些人,都明显感觉到了凉凉冷意。
明显眼前的气氛不对,众人面面相觑,而被红盖头遮挡视线的慕情更是急不可耐。
这都是在干什么?堂还拜不拜?亲还成不成?神女一事还要不要解决??
“咳咳。”慕情小声咳嗽了两声:“今日是我大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