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手段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不能用作常用手段的，对你的大脑不好，你的大脑已经负荷这么重了，我怎么可能再往里加东西呢？”千似雪知道这是千想让自己放心，可是眼看着这样伤痕累累的千，自己真的不愿意再伤害他半分。

“似雪，你知道吗，我在和水镜对峙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是十分愤怒的，我听到那些议员可能对你不利的时候，我真的是恨不得立刻杀了水镜，可是我的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你的声音，让我不要生气，不要愤怒，我被你的声音安抚到了，还真的就不生气了，”千想要千似雪明白，如果不是她，自己恐怕早就被自己的愤怒所吞噬。

千似雪听着千的话只是低着头，她不想说自己做这些是为了他，也不想说自己是因为害怕千的意识会被吞噬才给他植入了一个暗示。这件事原本千似雪就是背着千做的，她以为千应该不会发现的，没想到千这么快就意识到了。

“千，你不怪我擅作主张就好，以后我会尽可能陪在你的身边的，尽可能地不再让你的意识受到刺激，”千似雪长叹了一口气，她是真有点害怕了。

千又怎么会不明白千似雪心里的恐慌和不安，可是自己所有的事可以为她做，只是这件事，千是真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千似雪为自己努力着，而自己只能尽可能配合她，不让她的努力白费。

“似雪，尽力好，不用太难为自己，我们这样的变异人，很多人到了最后就是这样的，意识出现混乱，情绪不受控制，最后在不断衍生的新的意识中失去自我，”千闭上眼，缓缓地说着，“似雪，你怕吗？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了那个样子，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我的意识和其他的意识不断地交替出现，最后可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哪个是我自己了，你会害怕吗？”

“千，我说我不害怕，你信吗？”千似雪觉得自己只是想想那样的事都觉得无法忍受，“千，说实话，我很怕，所以我不断地努力试验着药剂，想让你的情绪变得稳定，意识变得稳定，哪怕将来你一直要以药物为伍，我也不想看见一个疯狂的你，”

“可是，很多事，不是我们努力了就一定能实现的，”千听着千似雪的话心里一阵揪痛，“如果哪天我的意识不再受控，我宁愿你把我杀死，我也不希望自己像个疯子一样，整天对着你大吼大叫，还会伤害到你，”

“不会的，千，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的，你要相信我，”千似雪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缓缓滑落，“如果，如果将来我真的控制不住你了，我会带着疯狂的你一起离开这个星球，去外太空，去宇宙初生的地方，让我们的身与心和这个宇宙融合在一起，永不分离，”

“好，到了那个时候，你一定要带我离开，我不想自己成为毁灭这个星球的罪魁祸首，我不想六亲不认地任意厮杀，似雪，你一定要帮我，”千说着这话，心里也是一片冰凉，他只希望这些只是他们的假设，永远不会实现。

“嗯，我会看护好你的，你要信我，更何况我觉得我的药剂目前看来对你还是有效的，”千似雪不想让千总是活在阴影里，“而且我觉得我的药剂只会越做越好，我们刚才说的情况应该是不会发生的，”

千似雪低头看到千已经睁开眼怔怔地盯着自己，千似雪浅笑着开口，“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你和我安定了星球局势以后就隐居起来，在这个我们自己买的小楼里过着自己惬意的慢生活，养养娃，种种花，直到我们都鹤发鸡皮了，”

“我们也不麻烦我们的孩子，我们就自己离开中央区，到处去走走，在哪里过世都无所谓，另一个人带着那个人的骨灰自己走，直到另一个也去世了，就让人随便找个地方，把我们的骨灰都散了，这样我们两个就永远不会分开了，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