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来赵云灵的点心铺子也赚了不少的钱。除去家庭开支,还能省下不少。只是听说那私塾是一位有名的儒生办的,束脩也非寻常家庭能承受得起的。
但赵云灵和容砚考虑到容易的学习问题,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决定省下钱送容易进私塾学习。
就在一日容砚和赵云灵把容易送去上学后,正准备回去开店,却看到有私塾不远处有个地方围了不少人,极其热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两人也过去看了一眼,却看到是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披麻戴孝,身后是一卷草席,像是裹着一个人。
那女子一边哭着,一边带着些希望地看着那些围着她的人,“奴家的父亲死了,奴家没钱下葬,今愿买身,求棺材和一块墓地的银子,有没有人……愿意……”
说到最后,那女子已是泣不成声。
赵云灵见此,只觉得这女子哭得着实可怜,有些不忍心地取下了腰间的荷包,将今天出来带着的银子全都拿了出来,捧到了女子的面前。
“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这些银子你数数,看看够不够你葬父亲的钱。”赵云灵温声对女子道。
女子眼中全是水汽,看向了赵云灵,眼泪顿时又涌了出来,“谢谢您,谢谢您,我的卖身契……但我葬了父亲,这就跟您签卖身契。”
赵云灵却制止了她,“我给你钱不是为了买你,只是看你一片孝心,想成全你罢了,卖身契就不需要了,你一个良家姑娘,何苦入了奴籍。”
那女子却顿时急了,“这……这怎么成,您给了我钱,帮了我一把,我却没有什么能够回报您的,小女子愿当牛做马报答您,也不愿白白受了您这银子。”
赵云灵图的本就不是她的报答,闻言便要拉着容砚离开,却被那女子一把抱住了腿。
“恩人,您别走,您就让我报答您吧,不然您这银子收了,我心里也难安呐!不,您要是走了,这银子我就不收了,我在这跪着,跪个三天,总会有人要买我的,不然我就是自卖进青楼,卖给人贩子,我也绝对不收您的钱。”女子坚定地道。
赵云灵听她这话,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若是她真走了,这女子也真不拿她的银子,反自堕进了青楼,不就违背了她想要帮人的本意了吗?
赵云灵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好吧,那我们先去把你的父亲下葬了,再来说这件事,好不好?”
女子点了点头,又背起那卷成一卷的草席,又抓住了赵云灵的衣角,生怕她跑了似的。
赵云灵便同她一道去挑了棺材,然后让人把棺材运到了城郊的一块地方,将女子的父亲放进了棺材中,葬在了河边。
而后赵云灵又带着女子回了城,给她置办了些吃食和衣裳,整理成了一个包裹,交给了女子。
女子却不愿收那包裹,反而看着赵云灵哭了起来。
“恩人,自我娘去后,你是除了我父亲以外,唯一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了。现在我爹也走了,我孤身一人,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还好遇到了您。我拿你的钱葬了我的父亲,现在您又让我拿这些东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赵云灵觉得这女子真是水做的,像是怎么哭这眼泪也流不干似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疼。
“你别哭了,都已经是大姑娘了,你这么一哭,你的爹娘肯定也会心疼的。只是你怎么会想到卖身葬父?”赵云灵问道。
女子一听,却哭得更厉害了,“您是不知道,我们家里本还算是有些家底儿的,但我娘前些年病了,我爹花了不少钱为我娘治病,我爹去世了以后,我家真是一点钱也没有了,原先定了要娶我的人,也把聘礼给收了回去。我才想到这个法子。”
说着,女子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拉住了赵云灵,“恩人,我不想再回以前那里去了,我想求您,给我再取个名字可以吗?”
赵云灵沉吟了一会,道,“那你便叫绿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