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掌直击聂蘼芜心口,聂蘼芜**一步,沿着院中的小亭子几步跃上亭顶。
忽又像只飞鸟俯冲,从追云头顶落下,追云抬脚,聂蘼芜下脚,两女鞋底相交。
一交即落,聂蘼芜落到地面上。
追云再次袭来,一招横扫落叶的步法,聂蘼芜侧腿迎她的扫步,又是一次硬撞。
聂蘼芜被追云的腿力击得不稳,往后走了几步才站稳。
追云没有停手的意思,抬抬手笑了,“这就没有力气了?”
聂蘼芜一拳要打她肋下,被追云的双手握住,被制住手的聂蘼芜倒挂金钩,后脚跟一踢,正好踢中了追云脖颈。
追云仍在笑,她抚着自己的脖颈,“果然还是少年人有风力。”
“你不要紧吧?”
追云不说话,每一掌都击她要害,聂蘼芜知道厉害,她向她心口打,她便挡住自己的心口,她向她肩上打,她便举拳迎住。
近了身,追云弯膝一顶,把聂蘼芜顶得跪倒在地上。
她膝盖磕到了石板上,疼得眼中泪光一闪。
没等她站起再次迎战,追云踩着已经倒地的那棵树,以手化爪飞身而来抓她面目。
聂蘼芜撑地站起,向后闪腰,叫她抓了个空。
她再次用这一招,聂蘼芜这次却抓住了她的爪子,旋身一圈,把她的手腕握得错了骨。
她还是不停,至死不休。
聂蘼芜照着闻煞说的法子,把她的四肢都卸得错了骨。
粉衣飘扬,追云已经输在她手中。
她躺在院中,看着院子四方的天空。
聂蘼芜喘了口气说,“你输了,我不杀你。”
“但是,我也活不成了。”
“什么……”聂蘼芜还没有说完。
她口中眼中耳中流出鲜血。
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看着天空。
这下,她终于变成了个瞎子。
聂蘼芜愣了一下,站都站不稳,扑倒在她身边,“你为什么非死不可?我说了不杀你。”
追云每说一句,嘴里就吐出一口血。
她说,“我答应了一个人,一定要用生命保护追风,可是我没有做到。”
聂蘼芜哭道,“但是,我不想看见你死。”
“我骗了你,真是对不住了。”
聂蘼芜只是摇头,她哭得厉害,“没关系,只要你好起来。”
她想到闻煞还在一边,急忙哭道,“你快救救她。”
闻煞把了脉,摇头说,“她还有半刻的呼吸。”
“你怎么会救不了她呢?你可以的,师傅说,你的医术最好,比闻清师兄还好,你可以的……”
她无理取闹的时候,谁也拿她没有办法。
她蹲下说,“你可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
追云低声说了句。
聂蘼芜思索,什么都没有回答。
她没有办法再叫一个骗子母亲。
她也不能原谅她杀了墨韵。
闻煞拉她起来,擦干净了她的眼泪,“我们回家。”
聂蘼芜把手递给他。
雨师律挡在门口,“她说了她要回家吗?”
“我要回家。”聂蘼芜说。
闻煞拉起她的手,忽然间大惊,他从来没有这样慌张过,还没等他封住师傅曾经给聂蘼芜封住的穴位,她已经捂住了嘴边,流出了比倒下的追云更多的鲜血。
全乱了,聂蘼芜的脉息。
他错了,他不该自作聪明把她的命门解开,更加不该让聂蘼芜用尽全力打这一战。
“聂蘼芜?!”雨师律也扶着她。
“她到底怎么了?”
聂蘼芜放下鲜血淋漓的手掌,“一定要帮我给追云厚葬。”
说出这一句话,她又吐出一口血。
两个人交手几百个来回,不过流了几滴血,停了手,两人却几乎快要流尽血。
“别说了。”闻煞抱起她就走。
雨师律扯住他,“你要带她回去?”
“是,拦我即死。”
“我不是要拦你,等你把她带回去,她的血都要流干了。”
“去,去我府中。”
闻煞不动。
“快走啊,我府中有凉州最好的大夫,宫中的御医都比不得。”
闻煞还是不动。
他抱着聂蘼芜,怀中的人,体温渐渐失去。
“你想看着她死?”
这人真是怪人,雨师律急得团团转。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想救她。”
“那跟我走啊。”
“药石无医。”闻煞一字一字向外吐。
“怎么会呢?”
他抱着他,站在原地,像一尊石像。
雨师律从他手中夺不出她,纵马向外走,一路狂奔回到九王府。
“爷……”付康儿行了个礼。
雨师律站在门口,“敬仪,把九星白叫来!”
“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雨师律的脸色灰白。
九星白跑出来问道,“到底发生什么?”
雨师律也来不及解释,两个人驾着马回头跑去,闻煞果然还在那里,雨师律此生最庆幸的唯有这件事,这个怪人,没有离开这里。
九星白忽然见到一身藕粉色衣裙的聂蘼芜,一眼没有认出,等他走到面前,大惊,“怎么回事?”
他牵着她的手诊脉,雨师律问道,“该怎么救?”
九星白摇头,“在下无能。”
雨师律握紧拳头,“把她给我。”
闻煞眼皮也不抬,“我在这里等你,就是在想办法,我可以把她给你,可你要拿你的命来换,你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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