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东涂吧,那里你可能找到答案,将他们也带去。”
东涂,在何处?那里为什么有我要找的答案,她想在发问却看不见他的身影了,死老头,跑的够快,想来只有按他说的做了。
“你又是谁?”在三娘房间里的二人面面相觑,张辛夷浅笑,这脸,这神态是越来越像他了。她说:“我是三娘的好友。”
“你也是鲸,难道你们鲸幻化成人后都长一个模样吗?”
张辛夷对他的话不敢苟同:“我不是鲸,我是有缘人。”
“算了,这些东西我知晓了也无何用。”尤许摸了摸三娘的额头,怎么还没苏醒,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他探鼻息,尚有,那为何。
“别担心,她今日受了太多惊吓,可能是累了,睡着了罢了,你先出去,让我在这陪着她。”张辛夷对他好像没有什么感觉,只有一丝熟悉的味道,倒也不用担心和三娘相处尴尬了。尤许见她没有恶意,点了点头推开门出去了。
他打算去找父亲,有些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进来吧,看你在外面徘徊许久了。”屋内传来父亲的声音,尤许咬咬牙走了进去。
“父亲,跟我说说那件事吧,我要详细的知道。”
尤齐知道他会问,倒也没犹豫,慢慢的说道:“那位大人说,你只有残存的灵魂,所以导致了痴傻,后来依靠改命的力量,当然,不是我启动的,是那人让我见识到了改命的威力。”
“代价是什么?”
“捕鲸族圣物,鲸眼。为了救你,别无他法,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尤许眼神复杂,鲸眼他在《鲸变》中看到过,那东西不是一般的鲸的眼睛,需是上千年鲸的眼睛,那鲸还必须是自愿给予,否则保存不了多久。因此极为难得,他们家有幸得到了鲸眼的传承,但那是圣物,怎么说给就给出去了?
一世痴傻,倒也无碍,那么母亲也不会魂归天玺了,父亲也不会酿成大错。
尤齐拍了拍他的肩:“别想太多,那名女子你可见了?”尤许点头。
“那次我叫你小心她,不是没有缘由的,你们……一起去一趟东涂吧。”
“为何?”
“所有想知道的都能寻到,若有危险,捏碎这个鲸球,我便召唤鲸灵助你,只有一次机会。”尤齐顿了顿,“万事小心。”
尤许接过球,那个球呈淡蓝色,里面空无一物,稍微一捏便可变形,可见脆弱程度。
“你想我去吗?”
“去吧。”
尤许点头。
翌日,三娘刚醒来就被拽上了去东涂的路上,三娘比较迷茫,她觉得一醒来什么都不一样了,比如现在这幅场景。
“我去驾车吧,你一个女孩子不好在外抛头露面。”
“诶,谁说的,圣人也未必不出错,我驾车技术尚可,带你们上路绰绰有余。”
“不不不,还是我来吧,张姑娘,我们这里你恐怕不熟悉,带错路可不好了。”
“也罢,只是我想尝试一番,既然你坚持,我就不强求了,只是在路途中可给我一试?”
“那当然。”
那两人客气中又有点亲近,在三娘眼中有点怪异,甚至心里有点不舒服,是被忽略的感觉。
张辛夷进了车内,三娘往旁边挪了一点。“你好点了吗?”三娘没看她的眼睛:“三娘还好。”张辛夷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但也没多想,以为是“后遗症”。
马车行驶的很快,一下子便离开了鲸镇,周围的路变得很窄小,是因为镇内的人几乎不走出去,也只有少数外来者进来,所以路上杂草丛生,像是早就被荒废的乡间小道。
一路上三娘和张辛夷都没怎么说话,就算张辛夷挑开话题,三娘也没应几句,这是怎么了?我做了什么?
张辛夷觉得气氛实在压抑不过,她就掀开车帘,坐到了正在驾车的尤许旁边,尤许转头询问:“你想来试试了?”
张辛夷小声回道:“三娘今早可有什么不对?”尤许摇头:“和平时并无两样,她怎么了?”尤许有点着急了。
“你进去看看她吧,我先慢慢驾会儿,”她想了想继续说:“正好赶了一天路大家也都累了,你们若好了,就下车休息一下。”尤许点头:“你小心些。”说罢就进了车内。
车内被剩下的三娘并没有听到他们再说什么,只是心里愈发堵得慌,她不太懂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算尤许进来了,她心里多的也是愤恨。
尤许温柔的看着三娘:“怎么了?今天没见你说过几句话。”三娘没有回答还把头转向尤许看不到地方
真的与往常有些不同。
尤许耐心的把她的头转过来:“三娘,又不乖了,若有什么事情跟我讲,你别闷在心里。”
“你又不是我何人,为何要同你讲?”三娘把头又转了过去。尤许觉得这样的三娘可爱极了,失笑:“我是谁?你说我不是你何人?那便不是吧。”
“尤许!”三娘眼泪出来了,很委屈的样子。尤许见把她逗哭自己倒着急了,帮她抹着眼泪:“我错了,三娘,我是开玩笑的,我是你的亲近之人,此外世上不再有了。”外面听到他们动静的张辛夷浅浅一笑,真是少年啊,想到自己,脸色一转,叹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答案?
他们一行人舟车劳顿,终是到了东涂,本来三人都不识路,一路上就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他们都也没心思说话,只想找个地方赶快安顿下来。
店小二见三人穿着一般,面色鄙夷但也招待了他们:“不知三位是吃饭还是住店?”
张辛夷看出来了但也没指责,在以前她还是普通的被压迫的舞女时,这种眼神她见得多了,都是底层人,谁也无需说谁。尤许和三娘倒是无感。
尤许回答了他:“住店,开两间房。”店小二回:“没了,只有一间了,你们看着办吧。”
“怎么办,只有一间房了。”尤许看向张辛夷,张辛夷算是三人行中的核心,凡事基本上是她定的。
张辛夷走到店小二面前:“你确定只有一间房了?”这厅内吃饭的人不过了了,加上跑堂的也只有他一个人,掌柜的也是打着瞌睡,按理说这种情况应是房还未满。
店小二心惊,这女子气势不比他见到的达官贵人低,这容貌虽被帷帽罩住,但看露出的手,白皙粉嫩,加上身姿婀娜,是个美人,不会是哪家小姐吧?
“有是有,只是都是上好的上房,不知道你们要不要。所以……”张辛夷明白了,这是怕他们付不起房钱,拐着弯骂他们穷。
尤许倒是淡漠,对这些东西他从未看重过。其实尤家虽谈不上豪门大户,却也是“小资”家庭,捕鲸很是赚钱,只是等到景气不好的时候,有些难办罢了。
“那就来两间上房,钱给你。”张辛夷拿出重重的钱袋扔在了桌上,店小二眼睛一亮,顿时殷勤了不少:“不知三位客官住几日?我好打理下去,我们上房可真是环境极好的,许多贵人住过都说极好呢。”
张辛夷似笑非笑:“住几日,现在还不确定,再说吧。”贵人?怕是有钱的都叫贵人吧,就差不跪下去舌.忝钱了,这嘴脸,原来不管哪个世界都是这样的,爱钱如命?命倒不如钱值钱,可笑。
“好嘞。”他说完快速收起了钱,麻利的一甩抹布,脚步生风般走了进去。
他们也被另外一个人领进了他们订的房间。
张辛夷和三娘自然是住在一个房间,尤许就住在他们对门。
“有事便来找我。”
张辛夷和三娘都嗯了一声。
“这几天你……都不怎么搭理我,是因为什么?”张辛夷还是把那个埋在她心里很久的疑问说出来了。三娘摇头:“我未曾不理你。我现在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
张辛夷摸了摸她的头:“若想不出来,便不想了,该如何就如何,不必特意去想。”
“可是你会不会怪我。”
她笑:“不会的,可能是在慢慢长大吧?”
没有任何线索,张辛夷一直紧皱眉头。她突然想到了陈余迹那小子,他心思缜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他在这里,必然会使事情变得简单许多。不知道现世怎么样了。
她决定上街看看,说不定像上次一般就找到线索了呢?
三娘和尤许表示一起去,张辛夷拒绝,三人同行目标太大,若真有危险,一起栽了就无法子了。
这东涂不愧是个大城宇,道路开阔,路也不像鲸镇一样是土路,而是石板路,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叫卖声不绝于耳。
张辛夷慢慢的在街上走着,却在这街上的人眼里看起来怪异极了。她也有所察觉,几乎每个人经过她时都要看她一眼,她瞧着自己身上也未曾有什么不对,要说是因为貌美也是一个理由,但问题是她遮住了那倾国倾城的脸,那到底是为何?
“你看她,她怎么敢在今天出来,还大摇大摆走在街上,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谁知道呢,可能是想……”那讨论的两人诡异的笑了起来。
张辛夷耳尖,她走到那两人面前,那两人如躲避瘟神般闪躲,她又堵在他们前面:“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说今天不能出来。”声音里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他们对视了一眼,都是犹豫的表情隐隐约约还有害怕。她拿出钱袋:“说,这些都是你们的。”其中一个飞快抢过钱袋掂量一下后满意笑了:“不瞒姑娘,这东涂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在朔九这天未婚女子是不能出来的,还有已婚女子也得避让,不能……像您一样在街上走,何况……若实在要出来,身旁必须有人陪着。”
“为什么?”
“这就不敢说了。”
张辛夷冷笑,这人倒是无趣,她没有再给钱:“这事是不能随便说出来的吧?若是我在此宣扬,说你到处乱说,你猜别人会怎么样?”那人连说不敢:“好姑娘,我求你了,这钱……我还你。”
张辛夷浅笑:“你小声说与我听,谁会知道,我只要全部的信息,钱还是你的。”
他战战兢兢的继续说:“这里,前一个月来了一个贵人,是从大都来的,排场何其大,听说和皇族有些关系,来了倒也罢了,偏着那位大爷喜欢……”他声音小了些,“在朔九这日玩弄女人,还是未婚女子,不管美丑,胖瘦,一概掠回家去,那进去的人啊,不是羞辱自杀而死,就是被折磨致死啊!”
张辛夷笑容凝住,这天下竟有这般可恶之人?
“那没人管吗?”
“姑娘,谁敢管?你这不是说笑吗,东涂官员只是暗暗下发了这个规矩就被……当街打死,死了还被吊在城门上,整整挂到人都臭了,那场景啊,骇人极了。不过这规矩倒是每个人都遵守了。”张辛夷还想问什么,那回答的人就被旁边那一言不发的人拉着了:“姑娘,该说的他都说了,我们也就走了。”二人走并跑着离开了此地。
张辛夷就此作罢,不成想,还有这样的人!她倒是想看看那人是何许人也。
“刚接到消息,那人来了,我们要不要赶在他们前面。”
“今日是朔九,让她吃点苦头吧。”
“是。”
张辛夷当真是“幸运”,说想去看看就真的可以去看看了。她被人抓了,有人从后面用麻袋包住她后,就把她扛在肩上飞快的不知往哪驶去。
她猜是那个大人物所在的地方,她该如何应对?虽然她想看那人是何许人物,但是她并不想节外生枝,可现在只能看情况行事了,若问她为什么不着急,那可能是这种事情经历多了吧。
那人把她递了出去,有人接住了她,像是在做交易,这是地下黑交易吧?那人说:“这是新货,验验。”货?你才是货,呵。
“会验的,你可以走了。”那人脚步慢慢远了,这时又听到这人说:“杀了吧。”忽的一个人像风一样掠过去,张辛夷诧异,自己人都不放过?可能这一行真是凶多吉少,幸好她可以在识海里与三娘联系,在她被抓的时候就已经通知到位了,她叫他们缓一会再来,她去会会这个人。
三娘倒是习以为常,张辛夷喜欢冒险,不喜欢热闹,这些她都知道。尤许比较担心,毕竟是一起来的伙伴,即使相处不久,也有了感情。
那人步子很稳,按声音推测是个正处壮年的男人一个送“货”的人都这样那……。她没有武力,也没有枪,是不可以硬闯,只能靠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