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羽书并没有忽视一直安静站在一边的李天心,他当然知道,在刚才的切磋中她受了伤。他本以为以天心的个性会直接跟他抱怨的,可是她却什么也没有说。自从那件事情后,她开始变得让他有些陌生了。“你...”
“师父!你答应瑶儿今天要去山下看皮影戏的,咱们什么时候去?”碧瑶拉着公羊羽书的衣袖亲昵的道。
“早饭过后咱们就去,天...”天心的沉默让公羊羽书觉得很难受,他不禁主动开口询问。
“如果没有别的事,弟子就告退了。”天心打断了公羊羽书的话,她低着头看不出喜怒。
“...你退下吧。”公羊羽书也不勉强,淡淡的说了一句。
天心转身快步离开了花谷,此刻她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她明白这里从来不是她的安身之处。一路上她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李天心不记得这是她第几次为了这个狠心的男人哭。她不禁在心里骂自己,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明知道是这样,她有什么可矫情的?又有什么可哭的?她明明早就该死心的,怎么就是放不下呢!
公羊羽书望着天心踉跄离去的身影,好看的眉皱了起来。那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女子正在被他一点点抹杀,总有一天会一丝不剩。
李天心不知不觉来到了登云峰的登云石旁,她坐在那里泪流不止。以前的她从来不曾如此脆弱,似乎自从认识了公羊羽书,她就变得如此矫情,如此哭哭啼啼。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天心捂住自己的脸,一遍一遍的催眠自己。“我根本不在乎...就像你也不在乎我一样...”
晚上天心也没有回逍遥殿,而是就静静地坐在这里仰首看着欲圆的明月。夜风微凉,它轻轻的吹动着天心的发梢。也许是中秋将至,她有些想家了,所谓月是故乡明,不知那里的月光是否也如此的清冷孤寂。
此刻她胳膊上的伤还隐隐作痛,原来白嫩的地方已是一片青黑。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受伤了,记得有一次她和别的宗门弟子切磋,折了一根肋骨。她怕小师叔担心,所以自己偷偷下山找了大夫。不知从什么时候,受伤已经变成了她的一种习惯。
藏身在不远处的公羊羽书,他望着独自坐在月光下的天心,心中五味杂陈。这样的月光让他似曾相识,只是月光下的人不再有着曾经的快乐。他本来是不打算去在意她的,可是那个背影始终让他放心不下。所以他一从山下回来就立刻去药阁那里找一凡,可是一凡却说她今天并没有来过。于是他找遍了千山,最后在这里看见了独自舔舐伤口的她。
公羊羽书自己清楚,眼前的这个女子已经不再向他敞开心扉,她与他之间变得越来越疏离了。虽然这是他希望的,可是他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苦涩。天心就在这里一直坐到天亮,而公羊羽书就在不远处偷偷的陪着她。明明彼此喜欢的两个人,却如此的折磨彼此。
一夜过去,天色微亮,林间鸟鸣声此起彼伏。东方泛红,新的一天开始了。天心望着渐渐升起的红日喃喃自语了几句,便慢慢悠悠的离开了登云峰,她来到药阁熟门熟路的到二楼的药架上拿了些跌打损伤的药,之后就坐在一旁的榻上给自己抹药。有的时候她还是很庆幸,自己跟一凡小师叔学了些药宗的本事,替她省了不少银子。
“嘶...这死丫头下手真是没轻重...嘶....”天心龇牙咧嘴抱怨道。“看来以后比试不如放水认输来的轻巧,既然她想赢,就让她赢吧。”
上完药的天心躺在榻上,看着之前叶一凡借她的医书,兴许是昨天一夜未眠的原因。她只觉得一股浓浓的困意袭来,然后便沉沉的睡去。
梦里她一个人不停地的在树林里奔跑着,怎么也找不到离开林子的路。那种无力感让她痛哭流涕,是的,只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