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骞点头。
曲榛榛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反应过来之后,点着脑袋,尴尬的笑笑,“呵呵呵,那我还真是幸运啊。”
祝子骞放下杯子,毫不谦虚的点头,“确实是。”
曲榛榛:“……”
有的时候,和这人沟通真累!你永远不知道这人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说。
这一点,莫名的和尼迩很像。
不过尼迩是因为脸僵,不会做过多的表情,容易让人误解。而祝子骞则恰恰相反,他脸上的微表情很多,但你永远不知道,他这个瞬间,这个眼神、这个表情,表示的是什么意思。
“你、似乎对我家不太喜欢?”
面对曲榛榛的沉默,祝子骞突然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
曲榛榛第一反应是想点头,但是想了想,还是委婉的用了下措词来说,“也不是不太喜欢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风格,这是你家,我不太喜欢自然是正常的。”
本身这个问题就很奇怪。什么叫你似乎对我家不太喜欢?
这又不是我家,我喜不喜欢很重要吗?
“……”祝子骞垂眸,视线落在茶几上,压低声音,类似自言自语的道:“是我的风格,和大家都不一样吗……”
“啊?你说什么?”
曲榛榛没听清,走近了一步,疑惑的看着他。
他回过神,笑着对她摆手,“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说的对。”
“……呵呵。”
曲榛榛不知所云的干笑一下,提起手上的包,经过他朝门口走,“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
祝子骞并没有挽留,微微点头,目送着她走出了房门。
门咔嗒一声在面前阖上,他脸上淡淡的笑意逐渐敛起,仿佛前一刻在笑的人并不是他一样,完全的判若两人。
——
深夜。一阵晚风而过,茂密的丛林里,发出几声沙沙的响声。夜色将整片丛林覆盖,盘根错节的大青树高耸入云,粗壮的枝叶遮去了一大半的月色,树下的一切看起来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如果这个时候仔细去听的话,就会发现掩盖在那沙沙声之下,还有一串紧密的脚步,在不断的前进着。
这一路,一行人走了许久,从黎明到日落。
体质过硬的身体素质,让他们在长时间的运动下,也能保持匀速的距离跟在最前方带路人的身后。
在密林间拐来拐去,不敢出声,也不敢打手电。
暗得沉甸甸的密林之间,艰难的摸着黑行进。
到后面一行人里除了谢尧天和邓亮外,几个人都已经走得气喘吁吁,不得不在沉寂的夜色之中,发出几声粗粗的喘息声。
队伍后面体质稍弱的男人,更是多次踩到粗跟险些滑倒被前面的人一把扶稳。
而队伍最前面的谢尧天,一身军衣军裤,速度依旧迅速。
他仿佛在黑暗中可以视物一般,轻松的就能躲避开盘根错节的大树干,在杂草丛生的丛林中敏捷的穿梭着找到可经过的小路。
跟在他身后的路,即便是有荆棘,也全都被他劈开,断口处整整齐齐的,甚至在周围一片寂静的时候,他也能在第一时间感觉到前方巡逻的暗哨,带着众人数次悄声避开……
最后,他们穿过一片密林,眼前的视野才算开阔起来。
此时已经到了第二个深夜。月色透过厚重的乌云透出点点光芒,映衬的周围的景物更加的叠像重生。
走在前面的谢尧天总算是停下脚步,抿着薄唇,侧头朝身后人道:“前面就是缅甸北部,大家在此稍作休息片刻。”
紧跟在他身后的邓亮在听他说完这句话后,紧绷的神色倏然松下,弯腰找了块地面席地坐下。
谢尧天随意找了一棵粗壮的树干靠着,侧身取出背包里的水囊大口灌下几口。水顺着下颚滴下,他抬手擦了擦,狭长的黑眸微眯,望着头顶那忽明忽暗的月色,压低嗓音,“这一次,只许成功。”
站在他一侧的黑杰克递来一个认同的视线,五指并拢,收握成拳。
队伍里的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坐在地上,各自解开包里的食粮进行简单的进食。
虽说现在这个时候是休息时间,但也没有一个人发出声响,就连坐的位置,也是相互依偎,彼此的距离不超过一米。
越是到这个时候越要谨慎,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缅甸北部,金山角——这是一个危险同样又美丽的地方。
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像这片土地一样,长久的与世隔绝,却又受到世人从未间断的关注和向往。
这里有最娇艳、最魅惑的罂粟花,制造着能让人灭顶的罪恶;延续着原始贫穷的生活,却又充斥着熄不了的战火、**、以及财富……
波涛汹涌的萨尔温江,将这片土地与外部世界的往来阻隔,连绵封顶的群山环绕着世上最具神秘色彩地域。
它广阔无垠,充满了未知,同样也充满了诱惑。
原始森林里的景色大都差不多,除了耸入云峰的群山,便是密不可见的丛林。
高到遮天的大树将头顶大片的月色隔绝在外,脚下踩着的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长满了厚厚的苔藓。
足有半人高的杂草将前方的路全然遮住,方向盘差的人走到这里,一般都只剩下死路一条。
一行人简单的休息片刻,谢尧天解下身上的背包,朝着最近的一棵大树翻身而上。
几分钟后,他轻盈的从上面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