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曲榛榛诧异的提高音量,反应过来之后,又开始担心起来,“睡着了?他怎么会睡着了?再者,他出去出差,你怎么会在他身边?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一番问题问下来,之前压抑的什么好脾气,全都爆发出来了。她现在只感觉到被骗的愤怒。
“……呃,这个,老大不——”
就在邓亮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曲榛榛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帘子被人拉起,谢尧天一身泥泞的军装出现在他面前。
“把手机给我,我来跟她说。”
邓亮微惊讶,倒是松了口气,快速将手机递向前。
谢尧天疲惫的噙着眉,修长的指尖捏了捏眉心,沉下声音,“是我。”
听到他的声音,曲榛榛不知怎么的,内心那团团怒火瞬间灭了,鼻尖反酸,隐隐竟觉得委屈。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老实告诉我。”
她指尖揪着衣摆,心下的不安在此刻逐渐被放大。
对面短暂的沉默几秒,缓缓开了口,“我现在在缅甸一带,勐x县的边防检查站。”
“……你,你怎么会在那里?”曲榛榛下意识咬唇,脑海中浮现一个不安的想法,她却还在抱有希翼的自欺欺人道:“你在那里做什么?出差的话也可以派其他人去啊。没必要自——”
“对不起,榛榛。”
话没说完,谢尧天已经沉声打断了她的话。
曲榛榛愣住,一双清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地面。
“你对不起我什么?”她语气毫无情绪的问。
谢尧天微垂眸,细碎的黑发耷拉在额前,面色看上去有些冷意,“我答应过你不参与,但……”
他说到一半沉默了。
其实不用他说完,曲榛榛也大概知道了他后面想说的话。
“你不是答应我了吗?只要我不希望你去,你就不会去的,这不是你答应我的吗?”
她咬着牙,低声问着,声音中带着轻轻的颤抖。
“对不起,十五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作为他们的老大,不能袖手旁观。”谢尧天这样说着。
曲榛榛眨了眨眼睛,一滴晶莹的泪毫无征兆的划过脸颊,即便哭了,她也在极力隐忍着,不想让对面的人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呢?告诉我会怎么样?好歹让我为你准备一些必需用品啊?你这样一声不吭的就出发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情,都不为我们母女考虑的吗?”
她一字字缓慢的说着,颊上的泪水就顺着她的脸颊,静静的划落。
“夫人……”
身后刚抱着孩子换好纸尿裤的保姆去而复返,看着曲榛榛满脸淌泪的模样,微怔在原地。
曲榛榛吸了吸鼻子,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巾擦拭掉,对她摆手,示意她先将孩子带走,“我没事。”
保姆担忧的眼神在曲榛榛身上停了几秒,转身抱着孩子离开。
电话的另一端,谢尧天的耳朵何其的灵敏,他当即压下嗓音,焦急的问她,“怎么了?你感冒了?”
曲榛榛拿纸巾擦完脸,揉成一团丢进纸篓里,半生气半委屈的回他,“你还问我做什么?不要转移话题,现在不是你问我的时候。你骗我说出差结果却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是不是应该跟我事先说一声?嗯?”
她吸了吸鼻子,不等对方应声,接着又道:“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通情达理吗?认为我会阻拦你,妨碍你去给兄弟报仇?”
听到这小孩子的话,谢尧天倒是在对面低低浅浅的笑了起来。
曲榛榛皱眉,提高音量凶他,“你还笑?!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的不对吗?”
谢尧天霎时间屏住笑声,从来没有如此的听话过。
他抬手,在自己来不及打理的凌乱短发上抓了抓,道:“榛榛,我没有觉得你不好,只是我怕你担心,另外这件事情,我也是突发情况下决定的,并没有时间来事先和你讨论。”
“……”曲榛榛沉默,不知道他这样的解释算不算达标,事实上内心的怒气已经消了很多,只是还是不甘心的捏着嗓子质问出声,“什么叫突发情况?发生什么事情你总能告诉我吧?还有啊,十五怎么也跟着突然转院了?他不会还拖着身体和你们在一起吧?”
提到十五,谢尧天下意识的抿唇,脸色沉了几分。
“他没有和我们在一起。”
曲榛榛不知他此刻的脸色,倒是不自知的点着头,轻松的道:“那就好,你们几个突然间一起消失,我真的很担心,还以为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了,到处找你们,开车的时候都在想着这件事,差点没出事——”
说到这,曲榛榛戛然而止,差点撞到人的这件事可不能跟他说,免得他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