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确实是与我没什么关系。”沈临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好像随口说道:“既如此,那我就不帮你了。”
说着就要往外走去。
第一回见的时候,沈临舟就是身着一身锦衣华服,腰间更是挂着一眼就知不凡的玉佩,整一个富家少爷的模样。
于是秦婳染就还是没忍住把人给叫住,颇有些难为情地说道:“你能不能借我二百两?”
见人与自己开了口,沈临舟就又坐了回去,作势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随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借你二百两,那你拿什么还?”
秦婳染没说话。
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没那个本事在短短时间内就还上这二百两,更何况她与沈临舟也不过初初相识,后者又凭什么借给自己二百两?
“要我帮你倒也行,”沈临舟看她一番失落的模样,也不求她主动开口求自己,而是继续问道:“你与我说说要这二百两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就考虑考虑能否借你,如何?”
说着还怕秦婳染有所顾虑不敢多说,又添了一句:“少爷我家里头良田商铺都不少,区区二百两而已,算不得什么大钱。你先与我说说今早你去做什么了。”
秦婳染眼睛都听红了,毕竟二百两对她来说可一直都不是个小数目,沈临舟却把话说的如此轻巧,又如何能让她不眼红?
可再怎么样那都是旁人的钱财,她若想要,还是得端正自己的态度,放软了语气回道:“我去了一趟秦家。”
“什么时候去的?”沈临舟又问。
秦婳染昨天只说自己要在老宅里头自己想些事情,压根就没让赵礼与李瑛玥留下,是以今早他们没瞧见秦婳染,还以为她只是早上走的。
却没想到人已经走了足足一天一夜。
“长本事了?”沈临舟刺了她一句,“你是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那外头有多少人贩子你是不知道?独身一人就敢往繁华市集里头跑,你还真是能耐。”
秦婳染是随了李老太爷脾气的,听不得不相关的人训斥,当时就准备对一句回去。可偏偏现在有求于人的是她,秦婳染也只能咽下这口气,有些气闷地垂下头。
“下回不许了听到没?”沈临舟命令一句。
秦婳染扯着衣袖,颇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对上这般年纪的孩子,总是不好训斥过多,沈临舟点到即止,复又问道:“那为何突然要这二百两?你一个小丫头哪里花得了这么多?莫不是叫人给骗了。”
“秦家人要把我妹妹送给病秧子当童养媳,还说要把我弟弟当下人,如今我要是想带他们二人离开,就只能拿二百两去赎。”
听得此言,沈临舟也是有些讶异,毕竟秦家虽然不算什么名门望族,可卖儿卖女的事情也未眠太掉身价。
不过仔细一想秦家夫人的娘家宋家,再联系宋秋娘的为人做派,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甚稀奇。
“我记得你从未见过那两个弟弟妹妹,为何又突然想带他们出来?”沈临舟问她。
这个问题他是真的不解,毕竟对于沈家而言亲情血缘的关系多少有些淡薄,他又是家中独子,与堂系的兄弟姐妹更是没少为家业相争,自然无法体会秦婳染心中所想。
而后者也未必清楚他的思绪,就只是理所应当地回道:“他们是我的亲弟弟亲妹妹,秦家不是什么好地方,我肯定不能让他们在秦家受苦的。更何况妹妹还小呢,以后她就算要嫁,也是该嫁给自己心悦之人,而不是小小年纪就被安排给了旁人,这样岂不是一辈子都毁了?”
在大祁,女子婚约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家中真的安排做了一个病秧子的童养媳,总归长辈能说晚辈却不能说。
然而秦婳染从七八岁就跟着李老太爷了,不仅仅是脾气完全就随了他,有些在秦家已经定了型的思想也被李老太爷掰正了过来,觉得男女成亲就该是两情相悦。
可同在世家长大,沈临舟却明白宋秋娘这般安排并不触及到律法,秦婳染想要救那弟弟妹妹,就只能是拿出二百两。
“那以后呢,你一个小丫头带着弟弟妹妹,又要如何生活?”沈临舟毕竟不是十二三岁的年纪了,再加上自小生在勾心斗角的大院之中心性也比较成熟,此时不得不往深处问了一些。
可他以为秦婳染只是一时快意并没有想过后果,却没料到她既是如自己预测之中,也出乎了自己意料之外。
“以后怎么过我还没想好呢,只是弟弟妹妹我却不能放任不管。我是做长姐的,理应为他们考虑至此,否则他们日后若过的不好,我自己心中也是难掩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