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远往餐厅一坐，喝了一口已经煮好的西米粥，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去泡温泉啊。”

“泡温泉？和谁？和我一起去吗？”顾欣然把冰箱门关上，也坐下来：“安小浠可没邀请你一起去。”

“谁说我是跟你一起去，等你走了，我单独去，你们去玩你们的，我泡我自己的，你们可以装作和我不认识，也可以过来和我搭讪，没准我心情好，还能给你们签名。”

顾欣然翻了个白眼，这方亦远的无敌耍赖神技又开始了：“我要是不同意呢。”

“腿长在我身上，我又没让你带我去。”

果然顾欣然出发后刚坐进自己的车里，方亦远也出门，坐进自己的车里。

顾欣然气不过，打开车门，直接走到方亦远车的副驾驶，打开车门，又坐进去。

“我可没让你带我去。”方亦远一脸无辜。

“是，反正你要跟着我，省得我开车了。”

顾欣然才到洗浴中心，便发现一辆眼熟的深蓝色SUV停在不远处。

A市富人子弟不少，但这辆车除了柯少宸，她还没在A市见有人开过，尤其是走近后看到车牌照的一瞬间更能确定，柯少宸也来泡温泉了。

“怎么了？”方亦远见顾欣然没走，正愣愣地看着一辆车出神，再看看这豪华的SUV，不用想也能猜到是谁的车：“柯少宸也来了？”

“好像是，这是他的车。”

方亦远脸色沉了沉：“你一早就知道他要来？”

“跟你一样，我是看了他的车才知道他也来的，这个安小浠能真能作妖，要不我们别进去了。”顾欣然想走，她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柯少宸。

距离上次不愉快的见面虽然过了有一段时间，可当时想被丢弃一件货物一样，柯少宸把顾欣然交到方亦远手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柯少宸总有一种方法可以做到打顾欣然一巴掌，然后再给个甜枣。

半年前陶艺舒成为他冒名女朋友时也是，明明嘴上说着要放弃顾欣然，还冷言相对，做出许多冷漠的事，可每当顾欣然伤心欲绝的时候，他又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让她觉得温暖。

现在又故技重施，上次明明把话说得那么绝，如今明知道顾欣然要来泡温泉，可柯少宸还是跟着来了。

“不用，我们进去吧。”

也幸得方亦远跟来，如果是顾欣然只身前来，想必现在她已经坐回车里，给安小浠打个电话骂她一顿，然后开车离开。

还没走进去，正好安小浠打来电话问她到了没有，她说着到了，问他们在哪，得知他们已经换好衣服，去二楼的活动区了。

顾欣然和方亦远坐在前台前的沙发上，有服务员为他们拿来拖鞋和手牌，顾欣然在脱下鞋的一瞬间突然想到了什么，迟疑着放慢了动作，最终叹了一口气。

“祖宗，你又怎么了？”方亦远看见她脸色不对，好奇地问道。

“一会了换衣服，我腿上的伤疤……”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介意那条伤疤？”方亦远觉得她简直自寻烦恼：“顾欣然，你只要记住你的伤疤不是你的耻辱，把它当成一个人生经历，对自己是一种激励就好。”

顾欣然愣了愣神，依然缓慢了动作：“可是有点丑啊。”

“丑？”方亦远嘿嘿一笑：“我有办法，一会你换完衣服先别进去，回到这来。”

“怎么？”顾欣然一脸莫名。

“把你的伤疤变得不丑啊。”

不知道方亦远又有什么邪门歪道的主意，顾欣然换好洗浴中心提供的服装后，又回到他们进门的地方，他已经手拿着两支笔在等她了。

原来如此。

顾欣然会心一笑，原来方亦远是想在她的伤疤上涂鸦一些花色，好挡住丑陋的伤疤。

“你是不是傻，就算画好了，一下水全没了。”顾欣然虽然把腿搭在方亦远的大腿上，可还是觉得他这个方法没什么卵用。

“先让你这么进去，等你玩开了，腿上的伤疤早忘了。”

“那你画个简单的图案，别费事了。”

方亦远想了想，马上下笔，他的绘画技术没什么可担心的，大设计师的画工不好，又怎么会画出一张张绝色设计图。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方亦远用黑红两种颜色的笔在顾欣然的腿上画了一朵盛开的玫瑰，长长的伤疤变成玫瑰枝子，一朵将近逼真的暗夜玫瑰，在顾欣然的腿上展现。

她是亲眼看着他一笔一笔画出来的，方亦远的画工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这个男人简直无所不能，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超人拯救过世界。

“好看吧？”方亦远完成自己的作品后，还不忘在她的腿上签了个落款，马上被顾欣然用小拳拳锤了胸口。

“你要点脸行吗？”顾欣然本想再损他几句，可安小浠的催命电话又来了，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