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吧，话梅不要忘了。”

只剩下她和柯少宸的二人世界，其实是一种煎熬。

柯少宸不和她说话，大多时候都是在看文件，或者拿着手机收发一些邮件，要么就是给谁打电话谈一些工作上的事。

顾欣然也没事做，吃着话梅不是看剧就是玩手机游戏。

没想象中那么度日如年，转眼到了晚上十点，柯少宸起身走到她床前，把她正玩着游戏的手机拿走：“该睡觉了。”

“你不回去吗？”

“我为什么要回去？你想让我把你扔在这？”

“也不是不可以，有你的易禾就好了，还管我做什么！”

柯少宸冷下脸来，把她的手机放在一边，帮她盖好被子：“你没事干了？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把眼睛给我闭上。”

“我不想让你在这陪我。”

“嘴巴也给我闭上。”

柯少宸说完走到沙发处，收拾了散落在各处的文件，关上病房里的灯，拉过自己的外套，躺在床对面的沙发上。

一时间，房间静得出奇。

顾欣然没有睡意，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晕眩的感觉其实已经减轻了很多。

她下午查了有关脑震荡的资料，只要能好好休养，不用一直住在医院，浪费医用资源。

她想出院，并不是自身有多伟大，而是不想和柯少宸共处一室。

脑中突然闪过一些记忆片段，断断续续，算不上连贯，她想起了一双鞋子，银色的闪着亮光，像是童话故事中的水晶鞋一样。

再往后……

不知道，好像是顾欣然和谁有着争吵，和谁不知道，说着什么分手不分手的话题。

无意间的动弹触碰到手臂上的伤，顾欣然吸了一口凉气，脑中又是一道闪光。

“柯少宸，我要跟你分手。”

黑暗中突然睁开的眼睛，躺在沙发上的人动了动，坐起身子：“你说什么？”

“我刚刚想到了这句话，本来心里想的，不知怎么的说了出来。”顾欣然也挣扎地坐起来，本就没有睡意，现在更是因为这句话，精神百倍。

“你想起来了？”

“也不是，只想到这一句话而已。”顾欣然有些懊恼，越是想不起来，她越想知道在她受伤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柯少宸，我说过要和你分手的话，对吗？”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柯少宸的睡意全无，他站起来走到顾欣然的病床前，啪地一声，打开她床头的小灯。

突然的光亮虽然很昏暗，可顾欣然的眼睛还是被闪了闪，微微偏过头去适应了光的亮度，她看着柯少宸，整张脸写满了求知欲。

说与没说过，这很重要吗？

柯少宸都不想再追究的事，得过且过吧。

见柯少宸沉着脸不说话，顾欣然觉得自己是猜对了。

出于何种原因何种情况，会说出如此激进的话，她真的很想知道。

下午方亦远那通电话中，说让顾欣然帮他拿行李，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我说了要分手后，你同意了吗？”

又是一个直逼灵魂的拷问，柯少宸拉过椅子坐下来，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有。”

他的确没有同意，也没想过要同意，不过这个回答他当时并没来得及说，顾欣然在挣扎中摔倒，根本没给他机会表明立场。

“哦，这倒是让我很意外。”

“意外什么，我同意分手你很高兴？顾欣然这个问题你别想了，我不会同意分手，也不可能放过你。”

“我既然说出了要分手的话，当时肯定发生了能让我说出这句话的情况，柯少宸，我想不起来其中过程让我很难受，越是难受，越想拼命想起来，这样我的头就会很痛。”

柯少宸冷笑了一声，很想说些狠话让她闭嘴，可面对如此的顾欣然，那些狠话他又说不出。

事发前和方亦远的纠缠已经让他火冒三丈，原本借着她短暂的失忆想把这件事压下来，再给她一个机会，也试着去宽恕她的背叛。

可她一次一次的逼问让柯少宸有些恼火，她想记起他们争吵的原因，还想回忆起分手二字的缘由。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还想继续这个话题，想继续跟他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