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少……”

“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没什么事不要出来。”

柯少宸依然坐在沙发上，一根一根地抽着烟，火气一直没有平静下去。

和方亦远一次又一次地亲近行为，帮他拿行李，互送礼物，互相吃着对方的东西，拍合影……

依柯少宸看，他们离婚后，非但没有变成互不相干的人，反而关系更甚。

柯少宸倒像个外人，除了那种事，还有什么能算得上情侣的。

有的只是无休止的争吵，误会，还有更多的不信任。

再到现在，只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没有语言交流，没有目光交汇，做着自己的事情。

是什么造就了如今的他们，还不如他们没在一起时，拼命想要朝对方靠拢，为爱情争取最后一丝希望。

什么都没了，剩下的，只是两具没有感情而言的躯壳，行尸走肉一般，顶着情侣的头衔。

从晚上到凌晨，从凌晨再到天亮。

恍恍惚惚，如隔一世。

柯少宸在空荡的客厅里，坐了整整一夜。

他想了很多，想的都是这几年来和顾欣然的种种过往，还有他们一直坚持的理由。

是什么让他们能坚持到现在，是什么让柯少宸以为，顾欣然在去世的两年半里，还一直坚持着，没有变心。

他想了很多，多到甚至记不得他都想了些什么，越想越觉得身心疲惫。

直到天亮了，佣人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开始忙碌，然后等着换班。

于姨也从房间里走出来，见柯少宸依然坐在客厅的沙发，摇摇头，忙着自己的事。

柯少宸不知道自己在等着什么，他想起半年前顾欣然以JOY的身份，第一次站在他面前时，为了求证她是不是顾欣然，在方亦远的家里，也像这样，坐了整整一夜。

顾欣然很晚才起来，确切的说她是故意的，等到平时柯少宸去上班的时间后，这才从房间里出来。

“于姨……”顾欣然已经洗漱完毕，可她还是很困，宿醉的感觉很不好，不但头疼，眼睛也肿了，很沉重的样子：“帮我煮一点醒酒……”

话还没有说完，她看见柯少宸抱着胳膊坐在客厅，一下子愣住了。

他怎么没去上班？今天又不是周末，难道坐在这等着司机来接？问题是他连衣服还没有换。

这些问题只让顾欣然呆愣了两秒，马上恢复表情从楼上走下来。

她想喝点醒酒汤，想让自己好受一些。

既然柯少宸还没走，她也不想说话，走到厨房，想自己动手制作。

于姨站在她对面，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顾欣然不明所以，于姨给出眼色的方向，朝门口看去。

两个行李箱和一个白色盒子。

顾欣然一下子想起来，这是方亦远让她放在家里的行李，还有他送给她的礼物。

马上get到于姨使眼色的原因，她大概已经猜出柯少宸看了盒子和行李，也知道是方亦远的东西了。

怪不得他没去上班，原来是想等着她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呵。

有什么好解释的。

顾欣然破罐子破摔，在于姨还在拼命给她使眼色的时候，若无其事地去忙手里的事。

于姨无奈，也不知道顾欣然是不是会意，还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悄悄地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马上一股寒意直冲心头。

心里一凉，知道暴风雨将至，于姨瞬间慌了心神，连原本想帮顾欣然煮醒酒汤，都变得有些无措。

“于姨，带着佣人全部滚到房间里去，别在我面前碍眼。”柯少宸冷冷地说了一句，吓得于姨一个激灵，马上招呼着佣人回房。

临走之前，于姨不忘看了顾欣然一眼，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示意她也无能为力了。

顾欣然依然不为所动，站在厨房烧着热水，又找了些豆芽和葱蒜，打算做一个豆芽醒酒汤。

机会给她了，她明明看到柯少宸已经几近癫狂的目光，也在于姨的提示下，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大错。

可她依然死不悔改，把柯少宸当成空气一般，仿佛一切都不那么重要。

很好。

简直好得不能再好。

柯少宸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子长腿一迈，走到门口把白色盒子拿起来，直接扔在顾欣然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