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在外面的时候手机没电了，回去的时候太晚了，不过我给柯少宸打了电话，他没有接，我还给他发了信息。”

“宸少的手机被他摔坏了。”

“啊？怎么没买个新的？他的电话到现在还打不通呢。”

“现在不是关心宸少手机的问题，您昨天和方设计师同游巴黎街头的事，宸少已经知道了。”穆饶应该是在外面，有风的声音，也有吵闹的声音：“您什么时候回来？宸少生了好大的气，昨天因为我想给您通风报信，被宸少发现，他今天已经不让我进公司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顾欣然听得有些迷糊，但她已经从穆饶急切的语气中，听出事情的严重性：“我订了晚上的机票，我一会会把航班号发给你，穆助理，柯少宸怎么知道昨天我和方亦远逛街的？”

“顾小姐您没看网上的消息吗？昨天方设计师把您和他的照片发在网上，现在网上的消息已经炸了，还有，昨天您晚上和方设计师游船戴米奇头箍的照片，今天又上了热搜，我不知道宸少现在什么情况，宸少已经让保安把我拦在公司门外，我已经在外面站了一天了。”

“我知道了穆助理，如果柯少宸那边有什么消息，你第一时间通知我，我晚上的飞机，回去再和他解释。”

“好的，您那边有什么情况，也随时和我联系。”

挂了电话，顾欣然懊恼地把手机扔在一边，又想起了什么，抓起手机登陆社交账号。

马上一堆一堆她和方亦远的合影充满她的眼睛。

昨天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方亦远第一次发布照片，文字写的是：JOY说第一次发的照片不好看。

底下是九张他们的照片和美食。

这应该是顾欣然让他删掉照片后才发的，顾欣然忍住火气，再往下看。

下一条发表时是傍晚六点多，那个时候他们正在电影院，又是九张照片，顺带还有他们在草地上晒太阳的照片，不过这次看上去都是偷拍的，有一些顾欣然的丑照，文字备注是：偷拍成功。

最后一条是晚上9点，只有一张照片，是他们在游船的时候，戴着米奇发光头箍的自拍合影，这一次只有三个字：爱你呦。

顾欣然万念俱灰，闭上眼的一瞬间，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许久没有关注这些东西，顾欣然拿着手机，又看方亦远之前发布的东西，都是一些文字，或者和他工作有关的照片。

来韩国工作的第一天，想你，JOY。

来韩国工作的第一个星期，还是想你，JOY。

来韩国工作的第一个月，只剩下想你，JOY。

再往后，有他的自拍，也有他设计的衣服穿在明星的身上，除了昨天最近的两条，一条是他回巴黎前一个星期发的，只有一个高兴的表情图片，另一条是他在韩国的机场，发了一张自拍，上面写着：终于要见面了，很想你。

再往前翻，将近三年的时间，顾欣然的照片和他们的日常生活，充满了方亦远所有的心情分享。

感动的确是很感动，但现在还不是沉浸在自责与痛苦的时候。

她要去跟方亦远算账。

顾欣然连脸都没洗，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方亦远的家，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睡着，顾欣然直接上了二楼，踹开他房间的门，就是一顿毒打。

“你为什么要发我们的照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你害死我了！”

方亦远在睡梦中惊醒，很想从被子里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可落在他被子上的小拳头没给他起来的机会，像雨点一般落下，感觉不到有多疼痛，却能感受到她此刻有多伤心。

“JOY，你先等等，别打了。”

“方亦远，我恨死你了！”

如雨点般的拳头突然停止，马上便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

“JOY？”方亦远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被子一角，发现顾欣然正坐在床上，仰着头，大声哭起来：“我错了，是我不好，你先别哭了。”

“我该怎么办，被你害死了。”

“顾欣然，我求你了，别哭了好不好？大不了我今天不去韩国了，跟你一起回去，我去向柯少宸解释。”

“你去死吧，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顾欣然走了，没给方亦远拉住她的机会，等他再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坐出租车离开。

方亦远颓废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把头靠在沙发背上，然后将手狠狠地砸下去。

布艺沙发传来剧烈的振动，这声巨响过后，整间房子里，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顾欣然，你别怪我……”

方亦远凄惨一笑，突然觉得眼眶传来一股热流，好像有什么液体快要流下一般。

“没有你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