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实话告诉我。”方亦远并没有起身，他只想要一个答案：“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有没有和柯少宸睡过？”

“方亦远！”

“有没有睡过，你告诉我！”

哗啦一声，顾欣然把手里的东西狠狠地摔在地上：“我说过我不想吵架，但并不表示我会任由你羞辱我。”

顾欣然走到方亦远的面前，指着放有他们结婚证的房间。

她对方亦远心里有愧，是因为辜负了方亦远的一片真心，而不是愧对他们的夫妻证明：“我们结婚的时候有过协议，结婚期间我们不能干涉对方的感情生活，也不能妨碍对方去找另一半的权利。我当初和你结婚是为了得到一个法国国籍，你知道也允许我这么做。我们说好不管结婚之后还是有一天离婚了，都会以朋友的身份继续下去。我想请你搞清楚这一点，我们有过契约，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而且我也没有和柯少宸睡过！”

二楼传来巨大的关门声，震碎了方亦远的心。他一直坚持着守护的婚姻，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幻觉罢了。

他突然想起他们签契约时的情景，在他们决定去登记之前，顾欣然拿出两张白纸，开玩笑地说为了防止方亦远对她见色起意，要把所有注意事项都写下来。

“第一条，我们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在未得到顾欣然同意的情况下，方亦远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手段逼迫顾欣然做真正夫妻应该履行的事。”

想起她当时天真的笑脸，和灿烂的笑容，方亦远觉得竟是一种讽刺。

“第二条，我们在各自找到了真正的另一半后，可以无条件解除婚姻关系。”

“第三条，如果五年内各自全都没有找到另一半，那么这份契约自动作废，顾欣然会和方亦远成为真正的夫妻。”

“第四条，双方不能以任何理由任何手段去干涉对方的感情生活，要做到恋爱自由。”

“第五条，两个人在生活上可以相互扶持，相互照顾，不能做到冷血无情。要照顾对方的感受，尊重彼此。”

……

方亦远想着想着竟然笑出了声，他笑自己就像被下了诅咒一般，竟然因为爱一个人，放弃了一切尊严和人格。

他还是那个放荡不羁的方亦远吗？从认识顾欣然的那一刻起，他的放荡不羁和天地为我尊的洒脱，在这个女人的面前，完全施展不出来。

顾欣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久好久。

才因为经历了恐怖的事，受到惊吓晕倒。本来精神状态就不是很好，到后来受到三个女人的指责谩骂和方亦远的羞辱，顾欣然觉得心里憋屈得要命，但更多的是自作自受。

她还爱着柯少宸，又不想方亦远受到伤害，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扭转如今的现状。拼命抑制自己的感情，她做了，又失败了。早在还不知道柯少宸不是杀死方亦远的凶手时，顾欣然其实已经有所觉悟，她根本没办法做到真的去伤害他。

可方亦远这边……

除了叹息，也实在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

烟灰缸里的烟蒂堆积成小山，方亦远现在的状态是又累又饿又困，可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静静地坐在这里，想着一些事情。

二楼突然传来了动静，之后是下楼梯的脚步声。方亦远微微扭过头去看，只见顾欣然已经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宽松的灰色套头卫衣加黑色牛仔裤，她双手插兜，默默地走到玄关。

如此随意的打扮应该不是要去见什么重要人物，穿得很舒适又没带健身包，看来也不是去健身。方亦远懒得去猜她到底要去哪，还不如直接问出来干脆：“出去做什么？”

他还以为顾欣然不会回答，谁知她一边换鞋一边扭过头来，淡淡地说了一句：“心情郁闷，出去喝一杯。”

“约了人？”

“没有。”

“那一起，等我去换件衣服。”

方亦远和换了一身差不多的衣服，同样是灰色的套头卫衣，只不过裤子是一条黑色的短裤。比较韩式的穿搭也更显时尚。这让顾欣然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脱了鞋又朝二楼走去。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