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一句话就问得哑口无言，顾欣然轻咳了一声，从床上下来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

他刚刚肯定遇见柯少宸了，就算没有遇见，既然他能这么快回来，肯定也是听说了这边的事情才匆匆赶回来。

“我和小浠去旅游赶上暴雨，其实也没这么严重，这么早回来，不会耽误你在巴黎的事吗？”

方亦远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水，放在一边。他的表情依然冷若冰霜，斜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捏住额头，看上去相当疲惫。

“那个，我可以出院了。”

“你这几天一直和柯少宸在一起？”方亦远闭着眼睛问道，就连语气也冷冰冰的。

算吗？

也不算吧，好像有两天没有见到。

顾欣然不知道现在方亦远知道了多少，她也没打算隐瞒，如果说谎被拆穿的话，他们之间的误会会越来越深：“我和小浠去旅游的第三天，因为下了暴雨，小浠想把她男朋友叫过去到别的城市玩，柯少宸也跟着一起去了。之后他们去了车站，我和柯少宸回A市的路上遇到了泥石流，之后我晕倒了，到你来的前几分钟才醒过来。”

“呵。”

“方亦远，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他睁开眼又坐起来看向顾欣然：“但是顾欣然，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什么？”

“你说见柯少宸的话会告诉我的。”方亦远说完站起身，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走到病房门口，打开门的一瞬间偏过头去对她说：“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你把衣服换了吧。”

顾欣然很少看见方亦远严肃的样子。他平时很喜欢笑，喜欢用各种撒娇的语气黏着顾欣然，也喜欢三句话离不开一句没正经的。

每当看见方亦远一脸正经的样子，顾欣然知道他的内心一定是阴郁到了极点，总觉得他回巴黎是因为什么不好的事，再加上她在A市发生的事，很有可能是他放下巴黎的事匆忙赶回来的。

顾欣然的手机在遇见泥石流时就没用了，得救后又一直晕倒昏迷，根本不知道这两天网上的报道。

下暴雨引发的山洪和泥石流，把几个村庄都淹没了。这本就成为全社会的焦点，再加上柯少宸调动直升机救人的新闻，一时之间流言四起，顾欣然和柯少宸的绯闻也再一次传出来。

当然这些事，她根本不知道。顾欣然也不着急买新手机，还是先安抚好方亦远再说。

即便心里早就有了些许想法，她还是不希望她和方亦远的关系闹到连朋友都做不成的地步。顾欣然在努力将一切发展步入正轨，她的确有些自私的，可自私的前提是，她希望这两个男人不会因为她，受到任何感情上的伤害。

“你下飞机还没吃饭吧，到家之前在市场附近停一下，我去买些东西回去吃。”顾欣然也不敢和他多说什么，和柯少宸私自见面让她异常心虚，再加之她和柯少宸有过亲吻的行为，这更让顾欣然对方亦远产生一股愧疚感。

和料想一般没有得到回答，方亦远只是在市场门口停了车，而不是选择和顾欣然一起进去买东西。

喜欢黏着顾欣然的方亦远不见了。

她不是喜欢像柯少宸那样的霸道总裁吗？

那他就做给她看好了。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方亦远坐在车头抽烟，等得有些不耐烦。

“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人，都嫁给方设计师了，还要去勾引柯氏总裁，钱就那么好吗？”

“为了钱能做到这种份上，方设计师真是瞎了眼，这样的女人不离婚，留着有什么用！”

“方设计师太可怜了，被戴了绿帽子还在网上维护她，这女人太不要脸了……”

从市场门口突然传来吵闹声，方亦远抬头看去，发现有几个年轻女人正围着顾欣然，指指点点放肆谩骂。

甚至有人竟拧开了饮料瓶，把饮料泼在她身上。

被欺负成这样都不知道反抗。方亦远扔下烟头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拉住顾欣然的胳膊，把她护在怀里。

顾欣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忍受，但她听到别人说她勾引柯少宸的时候，她竟然无力去辩驳。好像一切都是她应该承受的，从她的内心深处已经觉得自己真的出轨了，不管是心理出轨还是行动出轨，她的确和柯少宸做出普通朋友以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