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欣然也笑了笑，坐在他旁边：“你要是喜欢听，我可以继续这么称呼你。”

即使没了仇恨，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新的相处模式。拥有了一切的顾欣然不再是卑微的，她有理由自信，即使是面对柯少宸，少了寄人篱下的感觉，她可以不靠任何人活得很好。

哪怕现在就离开方亦远，哪怕一无所有，也不会彷徨无措。

因为最艰难的日子，她已经熬过来了。想通了，什么事都不算大事了。

“行吧。”柯少宸鲜少妥协，他侧过身自面向顾欣然，脸上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消失：“知道我不是你的仇人后，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道歉的话已经说了，你没有接受，我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只是消除了我的顾虑，在这之前，似乎也没对你造成什么损失。”

“就没想过要重新回到我身边？”柯少宸没等她回答，先是站起了身子。他走到冰箱前拿了两罐啤酒出来，回到他原来的位置，砰砰两下，全部打开：“不喝点酒，干聊也没什么意思。”

“要酒驾吗？我再提醒你一句，我……”

“已经结婚了。我知道，你不爱他，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就像被扇了一个耳光，顾欣然觉得丢人，赌气一般拿起啤酒喝了两口。

虽然已经到了春天，天气不再寒冷。可放在冰箱里的啤酒喝下去，有些刺骨又很痛快，让她不自觉跟着哆嗦了一下。

“我想你误会了。”

她今天的烟瘾，好像格外的勤。

从包里掏出烟来，她又点上。刚好沙发的背面就是窗户，也刚好阳光可以照射进来，和打火机的外衣形成折射，打在柯少宸的脸上。

烟雾笼罩下的脸散发着诱人的魅力，顾欣然微微扬起头向上吐着白烟，纤细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柯少宸从未想过，一个女人抽烟的样子竟会那么美。

他不想打破这份景致，却又忍不住问出口：“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大概两年前吧，想把自己变成坏人的时候。”

她把放在茶几上的香烟盒拿起来，手背不小心碰倒了啤酒罐。冷热温差下的啤酒罐上以布满了水珠，沾在她的手背上，更显晶莹。

“我陪你喝了酒，你陪我抽根烟，看来真的要变成朋友了。”她说着把烟盒递给柯少宸，见他拿起一根点上，笑着收回了手：“离婚夫妻除了陌生人和仇人，变成朋友也挺好的。”

柯少宸没有说话，反而顾欣然又补了一句：“难道不是吗？”

他一点都不想和顾欣然做朋友。

顾欣然给的细烟他抽不惯，只抽了两口就按灭余下的多半根烟，转而从口袋里掏出他的烟点上，这才重重地吸了一口。

“能一起抽烟喝酒的两个人，不一定只能是朋友，还有可能是夫妻。”

顾欣然摇摇头：“我没有理由离婚。”

“你还爱我，这是最好的理由。”

这次换成顾欣然按灭烟头了，她又喝了一口啤酒。

放下啤酒罐后，她搓着手，手边没有纸巾又懒得再起身，只能靠搓手让水分挥发得快一些：“盲目的自信，有时挺好笑的。以后不要这样了。”

“还有……”顾欣然说完，又马上加了一句：“此时我只是不喜欢手上湿湿的感觉，而不是习惯性扣手，你不要一而再地误会了。”

她特意强调的是误会，应该是想回到上一个话题，说柯少宸误会她和方亦远是有名无实夫妻这件事。

柯少宸本来就没这么多话，等到顾欣然也沉默下来后，两个人彻底处于无语的状况。

一罐啤酒已经喝下，他们俩现在彻底开不了车了。

“我们要怎么回去？”沉默的时间太长，顾欣然站起身把啤酒罐扔进垃圾桶，又拿抹布擦了擦桌子上的水渍：“你别告诉我要等到这罐啤酒的酒精消耗了再离开。”

柯少宸已经长时间没有开口，现在干脆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好像她是空气一般，没有回应也没有表情。

“柯少宸，我跟你说话了。”

他这才慢慢抬起头，右手抚摸着戴在左手碗的表盘，漫不经心的，突然觉得她凶起来的样子还是蛮可爱的：“你要我说什么？我说的话，你会乖乖去做吗？”

“那你在这慢慢呆着吧，我走了。”

向前与向后的力量差，很明显顾欣然没有占得半点优势。她突然被柯少宸拉进怀里，甚至坐在他的大腿上，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深深浅浅地包围着她。

惊讶之余，甚至忘了反抗。

“你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