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密探曾经传回过那人的消息,身世背景简单,还习得一手好医术,师承那样顶尖的人物,也不怪他喜欢了……
只可惜,那人与他,终究是有缘无分。
皇后故作诧异:“不会吧?战王妃看着如此水灵的人,怎会一样也不沾呢?”
筱墨珊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皇后娘娘,吾国公主向来被陛下宠爱,陛下又怎会舍得让她学那些不入流的东西呢?您说是吧?”筱墨珊的老师,也是太子太傅捋了捋胡须。
皇后面色尴尬,但不过瞬间就转换回来,她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风间朔望开口了:“皇后既然想看,你就去吧。”
筱墨珊本来看风间朔望开口,以为是要帮她的,心下一喜。可听到他所说的话,她的心尖一凉。
“你!”江吕脾气上来,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自家公主惨白的面色,不敢再说话了。
太傅一向以亲和著称,如今也是冷了脸色:“战王殿下这是将我家公主当做那等不入流的戏子了么?”
风间朔望不理会他,眸子都不抬一下,只兀自喝着自己的酒。若不是刚刚那句话的的确确是他说的,筱墨珊险些就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仿佛全身失去了气力一般,筱墨珊感觉到身子一软,声音也变得无力了:“王爷当真想看?”她问的是王爷,而不是皇后。明确了她的态度,显然,风间朔望要看,好,她就去。可若是皇后想看,抱歉,她不是戏子!
风间朔望不说话,筱墨珊一时摸不透他的意思,只当他是默认了。
摇摇晃晃的起身,明明没喝酒,走路却生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取过琴师手中的古琴,筱墨珊坐下。
随着乐声响起,大殿上有一瞬间的寂静。不是筱墨珊的琴技好,只是通过她的做法,众人明白了她的地位。
艽衣国人只当公主这般做是把艽衣的脸往地上放,其余人则认为战王妃不受宠,往后的日子,怕是难过咯。
因为心情压抑,筱墨珊选了首伤哀的曲乐,一曲作罢,众人面上神色各异,没有说话。
唯有皇后,面色欣然,还施施然地鼓起掌来:“公主这琴艺,怎能说什么也不会呢!若不是今日战王相邀,只怕战王妃还不知要藏拙到何时呢!”
筱墨珊面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她觑了眼默不作声的风间朔望:“王爷喜欢便好。”
风间朔望没有说话,兀自喝着酒,仿佛并不关自己的事一般。
一场宫宴结束,筱墨珊也再没了心情与艽衣国使臣叙旧。几人虽然还想叮嘱公主几句,但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
翌日。
送走众使臣之后,皇城里本来风雨不明的谣言是彻底爆发了。
“哎,你听说了没?艽衣国公主在宫宴上当真我们大臣的面表演了!”
“听说了又能说明什么?”
“你怎么这么笨呢!那不就说明艽衣不如我们桓宇嘛!小小一个艽衣,公主不是还得表演给我们的官员看!”
“啧,这公主也真惨,爹不疼娘不爱的嫁到这里来,今日使臣一走,怕是她的日子更不好过
了!”
“谁说不是呢!”
“……”
平静的听完风箐带回来的外面的流言,筱墨珊只是苦笑两声,什么话都没有说。
倒是风箐,气的脸色铁青,恨不得出去把那些人的嘴给撕了!“公主,您到底是怎么想的?明知道那么做会把艽衣的面子踩在地上,您怎么……”
“本宫做事,自有本宫的道理。”筱墨珊语气微冷,她当然知道,但她只当是他想看的……
“公主!”风箐不满地跺脚。
筱墨珊不理会她,那些百姓其实说的也不都是谣言,就比如,使臣走后,她的日子的确是难过了。
风间朔望日日躲在房里不出来,有时她去寻他,也会被管家告知王爷不在。她让侍女偷偷的去靠近过那间屋子,还没进去就听见了里面的醉语声。
“别走……陪我……”
“本王想做你的心上人,不想做你的朋友。”
“你的眼里为什么只有他……”
“……”
知道喝酒不好,筱墨珊忍着心痛想要去给他熬醒酒茶,可是厨房的丫鬟婆子竟然阻拦她:“哟,王妃啊,奴婢这小地方可容不下您,您还是回去吧。”
“本王妃只是想给王爷煮碗醒酒茶。”
那婆子听了脸上嘲笑意味更重,语气也越来越散漫:“啧,您还是省省吧。王爷喝酒的时候,向来不许人打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