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庄重泛着暗红的皇宫大门渐渐地从新皇的严重绵延成一条细小又模糊的线,新皇才感觉到死里逃生了,不过半夜时间,从高高在上的皇帝跌到了如今要靠威胁才能出逃的阶下囚。
新皇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冷光,眉眼一片冰凉,看了眼缩在角落自责万分的林鸢,眼中的疲态尽显,心里十分复杂,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这边的情况特别糟糕,另一边的赵昀,情况也很是复杂,逼宫之后,皇宫乱糟糟的,像是蝗虫过境一般,被啃噬的残垣破壁。但更糟糕的是林鸢还在新皇手上。
赵昀此时根本没心思整理这堆烂摊子,忍着心底翻滚的情绪:“我妻如今都在新皇手中,生死不明,鸢儿背叛了新皇,也不知道新皇会对她怎么样,我现在没有心思登基,拜托各位先稳住局面,千万莫要使得江山动荡。”
丞相和书生等人点点头,应承了这句话,尤其丞相更甚:“放心吧,我们会暂时替你守护好这江山的,好不容易从那那沽名钓誉之人抢了回来,是万万不能被抢回去的。此次林鸢姑娘功劳最大,若不是她将兵符替了出来,我们这计划又怎么能成功…”
少庄主向来是重义重情之人,又怎能放赵昀一人去解救林鸢,没等丞相说完,一眨眼的功夫,就迫不及待的插嘴了:“赵昀,我不能放任你一个人去救林姑娘,林姑娘也是我的好友,至情至理,我应当同你一起去。”
说实话,赵昀并不想少庄主陪同自己去冒险,新皇同少庄主仇恨不浅,怕林鸢没救回来,少庄主控制不住自己,一冲动,把自己也搭进去了,眸光一沉,迟疑了一下才道:“少庄主,我很感激你的相助,只是同我前去着实冒险了一番,更何况新皇手中有鸢儿威胁我,只怕到时顾及不上你”
“我知道你顾及些什么,我尚且有自保的能力,如果到时一有危险,我绝对及时撤离,不会贪恋。何况,新皇如果靠着林姑娘要挟你,你陷入他们的陷阱之中了,我还能通风报信去找人救你。”少庄主知道他顾虑些什么,毫不犹豫地就将自己心中所想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只是…这还是不太妥”
“你难道就不担心林姑娘吗?…”
就在赵昀和少庄主争执不休的时候,书生适时地插了一句话:“赵兄,不如就让少庄主陪你一起前去把,你一个人单枪匹马确实危险。少庄主在旁边,有所照应,也是极好的。”
赵昀见旁人也为少庄主说话了,心中微动,沉思了片刻,方才同意:“好吧,那少庄主答应我,见到新皇莫要轻举妄动。”
少庄主眉眼弯弯,咧嘴笑道:“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没有你的允许,我绝不会轻举妄动的”
商量好了之后,赵昀和少庄主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骑着马快速地望新皇逃跑的路线去了。
新皇三人出城之后,乔装打扮了一番,以防引起别人的注意。
远处,天刚朦了点亮,赶了许久许久的路,直至确认了身后没有追兵赶来,才找了一个四下无人的林子,暂时歇脚。
憋了大半天的公主,心里的怒意止不住的往上翻涌,眉宇间都是厌恶,大声斥责林鸢:“林鸢,你扪心自问,我们兄妹俩可有待你半分不是,上次我就恳求你,不要伤害皇兄,可是呢,第二天就传来了皇兄被刺客刺伤的消息,可笑的是刺客竟是赵昀。”
新皇虽未苛责,却也恼怒她的背叛,眼底一丝黯淡一闪而过,半阖着眼,遮住眼里失落又失望的色彩。
林鸢睫毛微颤,眼神闪了闪,着急的反驳道:“上次是真的是不小心,谁知竟那么巧就碰到了…”
公主听了这话,倒是被气笑了,将那个被调换的假兵符丢到了她跟前:“好,很好…上次是意外,那这次呢,兵符怎么会在他们那里,你敢发誓,这不是你做的?你亲口说的,你答应过我的,可是为什么啊,你又骗了我。”
眼看着兵符落到地上,林鸢的心也跟着落到了地上,她没法不帮赵昀,那是他最爱的男人,可是…又对不起公主对她的好。
事情演变到现在的状况,她哑口无言:“我…”
公主心凉了半截,冷冰冰地道:“解释啊,你怎么不解释了,无话可说了对吧,你这样的人,我当初是怎么同你做好友的,现在想起,你当时定是在心里嘲笑我傻吧!我怎么就相信了你呢!你可真让我恶心。”
林鸢的头越来越低,心猛地一抽,忽的感觉呼吸不畅,窒息了一般,心里好似一点一滴地在滴血,眼眶里早已续满了泪珠,眼泪不争气得争先恐后地流了出来。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半晌,林鸢耳朵里传来公主低沉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林鸢…你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林鸢边痛哭,边模糊不清地重复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