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潇将煮药的坛子放在炉灶上,看着药罐里煮出泡沫后加入各种药材,直到飘出浓郁的药香。
当她拿起一缕金丝草时,面色有些犹豫了。
只是……这金丝草到底加还是不加呢?
加进去的话,计量拿捏不好的话,可能会适得其反!
沈若潇捏着下颚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冒险加了进去。
她又守在药炉边半晌,直到药已经沸腾,她取了毛巾包住药罐倒出满满一碗。
“陈姑娘,药熬好了,我这就给他喝下。”
她拿着汤匙搅了搅药正要喂到那男人嘴边,突然看见他跳动的眼皮。
看这面含微笑,神情淡定,不是在做梦就是醒了吧。
沈若潇眼波一转,轻手轻脚地将药碗放下,挑了一味苦到全身颤抖的药渣喂到楚明澈嘴边。
“呸,什么东西,苦死我了。”
果然,在那个男人“安享”了这一口药之后立刻从床上跳起来,急忙吐出嘴里的药渣。
“看来我还真是华佗转世啊,一粒药渣就能将你救活了。”
沈若潇站着一旁抱着胸,语气里满满都是讥讽。
这个人真的是,醒了就早点说啊,亏得她以为他撑不住了忙的脚不沾地。
“是啊,是大夫你神通广大,医术高明。”
见被沈若潇识破了,男子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对沈若潇一番夸赞。
“行了,不想死就快把这药给我喝下去。”沈若潇努了努嘴。
楚明澈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过问太多,便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沈若潇板着脸,一副冷漠的神情命令道:“手伸过来!”
把过脉,确定了毒性已经完全下去了,沈若潇才离开病房。
还是去找找陈玉蓉吧,陈玉蓉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好歹见得多,说不定两人聊着聊着就知道下一步怎么走了。
沈若潇这么想着,穿过回廊走到西边陈玉蓉的房间,只见房门关着。
“陈姑娘,您在吗?”
“门没有栓,进来吧。”里面传来了陈玉蓉有气无力的声音。
“陈姑娘你怎么了?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呢?”
沈若潇一看见床榻上的陈玉蓉有些担忧,过去坐在床沿上询问。
“没什么,老毛病了,一到阴雨天身上就冷,人也糊涂。”
陈玉蓉虚弱地笑笑,看上起相当乏力。
浑身无力发冷,意识也不清醒,这跟中了瘴气之毒的症状差不多啊。
“那陈姑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若潇心里琢磨,继续问道。
“早些年听说那山里有药材,然后一村子的人跟疯了一样去挖,后来就落下了这个毛病,人老了,不中用了。”
陈玉蓉只以为沈若潇关心她,将前前后后的事都告诉沈若潇,最后苦涩地笑笑。
看来是瘴气没错了,那时候瘴气不像现在这么严重,但是长时间待在山里或多或少会吸入,然后沉积在体内,一冷就出来作祟。
“陈姑娘,你这病可以治,我去给您熬药。”
沈若潇嘴角噙了些笑意,将陈玉蓉身上的被子帮着盖严实便退了出去。
上次的药方她还记得,因为在熬药的时候犹豫放不放金丝草,她还专门去查了医书,如果能加上金丝草的药性,那便再好不过。
沈若潇进厨房后,按照上次的剂量分毫不差地将药材放入药罐中煎熬,最后加入了金丝草。
熬完后,沈若潇将药端来房间内,放在陈玉蓉嘴边。
“陈姑娘,您趁热喝下去,看感觉怎么样。”
陈玉蓉身上实在难受得紧,人也没有刚才说话时清醒,便在水苏的帮助下凑着药碗将药服下。
这也是第二次用药,虽然有把握但是沈若潇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紧张,跟水苏一起时刻盯着陈玉蓉,深怕出什么差池。
过了半刻,陈玉蓉微微睁开眼,眼神明亮了很多。
沈若萧有些急切,连忙把问道:“陈姑娘,怎么样?”
因这一次药中加了金丝草,她有些期待这个药会不会比上次的有效。
“哎呀,神了,沈大夫,你给我喝的这个什么药啊,这一喝感觉人都活过来了一样。”
陈玉蓉惊讶的掀开被子,捶捶自己的腿。
“沈姑娘,你这医术神了,我这腿竟好些了。”
“那就好,我还怕这药不顶用呢。”沈若潇微微一笑。
“今儿上午那个中了瘴毒的是个大主顾,一高兴就给了一百两银子的打赏,我也不亏待你,这五十两,你拿去吧。”
陈玉蓉也不小气,直接推过来一个荷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一看分量就不轻。
“这怎么好意思呢?”沈若潇推辞。
“有啥不好意思的,你不是打算开个铺子么,正好我认识一位夫人有间铺子要转手,明就带你去看看。”
“那若潇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若潇跟水苏相视一笑,心里也是满满的开心与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