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爹环顾四周,全是指指点点的责骂声,他气得鼻孔出着粗气,牙齿龇咧。
他抬起手上的鞭子,就在空中抽得啪啪作响。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一群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玩意!”
人群见周老爹暴走了,纷纷退避三舍,依旧满脸鄙夷不屑之色。
“啊呸!还好意思在这嚷嚷,还有脸了!”
人群里一个义愤填膺的男子狠狠啐了一口,领着自家婆娘就讪讪离去了。
周老爹起伏着胸口,耳根通红一片,眼底的怒火已经腾腾燃起。
他一手揪着周富财的耳朵,一手扯着王氏的头发就往屋里拽。
“你们还嫌不够丢人吗?赶紧跟老子滚回去!”
回到屋内,周来爹脚抬起猛地一踢,砰的一声大门就被关上了,门口扬起了一片尘土。
屋外的人还没有走尽,屋内就已经噼里啪啦的一阵嘶吼声。
周富财杀猪般的惨叫声瞬间传出。
“今日之事又不能全怪我,谁让你们不善待周蓝玉的,从小到大你们怎么对他的你自己不清楚吗?”
“你还敢怪老子?从小到大什么东西都紧着你先用,才会冷落了周蓝玉,这会儿倒打一耙了?”
闻言,周老爹愈发暴怒起来,扬起鞭子就在周富财浑厚的肥膘上啪啪抽了两鞭子。
惨叫声不绝于耳,王氏看得心一阵揪疼,她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周老爹的腰身。
“你不要再打富财了,他可是我们的亲儿子啊!打死了就无人给你送终了。”
王氏哭得鼻涕眼泪交织在一起,也顾不得擦。
偏着头,她一个劲的给周富财使眼色。
“快走,快走,别在这惹让你爹生气了。”
周富财见状,爬起身子,拉开门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出去。
王氏这才松了一口气,周老爹阴沉着脸,整个身子气得直发抖。
“事到如今,你还是护着他,要不是你偏心,从小苛待周蓝玉,开口闭口说他不是亲生的,老子会受你蛊惑?现在到嘴的鸭子都飞了!”
王氏哭天抢地的半跪在地上,任由周老爹扯着她的头发一阵狂扇耳光。
半晌之后,王氏已经皮青脸肿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周老爹也打得没有力气了,这才罢手。
离开白云镇的周蓝玉神色凝重,周春生担心他有什么顾忌,关切的问道:“玉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听到周春生的声音,周蓝玉才回过神来,他抬眸清了清眸色。
“没事,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要离开这里了,心里百感交集罢了。”
说着他们已经行至白云镇的界牌处,周蓝玉望着那偌大的石碑,上面用朱砂写着的白云镇三个字,十分扎眼。
终于是离开了,以后他与这地再无瓜葛。
周蓝玉长呼一口气,整个人看起来轻松惬意了不少。
周春生这才放下心来,对着赶车的马夫说道:“走吧!快些离开这里,回京吧!”
“是,老爷!”
马夫毕恭毕敬的点头,扬起手中的小皮鞭,抽得啪的一声响。
“驾……”
马儿高举前蹄,嘶鸣两声,迎风奔跑起来,肆意洒脱,就如周蓝玉此刻的心情。
马车里的周蓝玉浅勾着唇角,昂起了胸膛。
他是周家大少爷了,再也不是这穷乡僻壤里的穷书生了。
他转背眸光坚定的看向周春生,一脸严肃抓起周春生的手。
“父亲,孩儿定当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这一番言辞说的斩钉截铁,气势浩荡,周蓝玉心中也暗暗发着誓。
他绝对要做一名配的上周家大少爷身份的人。
周春生眼眶突然就红了,鼻子里的一阵酸涩难忍,他反手拍拍周蓝玉修长的手指。
“玉儿有心了,即便不考取功名也没事,我们周家家大业大,跟着为父从商也无不可!”
“不……我不能就这么认了亲后,坐享其成。”
见周蓝玉坚决的目光,周春生一脸欣慰,他泪眼朦胧的扯着周蓝玉的手,连连点头。
“玉儿,没想到你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竟依旧一身正骨,不愧是我周春生的儿子。”
父子二人相拥而泣,马车另一侧的沈若萧面色有些尴尬,她干咳两声。
“周公子有志气是好事,周老爷有你这样的儿子也福气。”
周春生喜笑颜开,连连点头,“沈姑娘说的是,确实是周某的福气。”
失而复得,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就如做梦一般。
回到京城,马车停在了集市的一处宽敞位置,沈若萧见事情已经解决,便不做多留。
她颔首微微浅笑,礼貌的拱手朝着周春生作了一揖。
“周老爷,周公子,如今你们已经相认了,我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我还有点事要先行一步,就不打扰二位了。”
说完,沈若萧一把掀开车帘,一个跃身潇洒自如的跳下了马车。
她这两天一直忙前忙后的,倒甚少去瞧瞧师父他老人家了,难的今日有空,她便去叶老的京城别院走一遭好了。
马车里的周春生原本还想好好感谢感谢沈若萧的,奈何她动作太快,都没有给他机会。
周春生无奈的摇摇头,“罢了!罢了!”
两声叹息听得周蓝玉一阵好奇,他伸长脖子凑到窗外。我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