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十分忙碌,白韵回了南方湿冷的G市,因着太久没回来的缘故,这边的路都不太认识了。
打了车直接回家,白韵在楼下差点被守门的保安拦住。
白韵看着眼生,应该是这些年才来任职的保安,不认得她。
她当年出门时钥匙和门卡都是没带在身上的,既如此,便只能喊白教授下来接驾了。
白修贤接到电话时,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睡着了,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怎么带这么多行李。”
白教授也到了知天命之年,头发渐渐花白、稀疏,腿脚也不大利索了。
他提着白韵买回家的许多年货,跟在身后亦步亦趋走回家。
“你妈早早就出门买东西去了,一会儿回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别跟她生气。”
白修贤开了门走进玄关,家里没什么变化,无非是换了套沙发,换了套茶具罢。
白韵一身风尘仆仆,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洗漱换衣。
方晴回来的晚,提着大包小包东西,开始准备晚饭。
“愣着做什么?过来帮忙。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要等我做好端上来给你吃?”
方晴女士的性子没变,嘴皮子功夫还是厉害。
白韵讷讷点了头,赶紧跑进厨房。
白修贤也跟着进去,三人挤在厨房里,转身都能碰撞到另一个人的身子。
方晴女士的头发漆黑如墨,白韵靠的近,能嗅到方晴头上染发剂的味道。
与同龄的陈悄相比,方晴女士更像是凭空多出了好些年纪。不仅长了许多皱纹,面部的肌肉也有些松弛。
白韵不禁暗骂自己不懂事,白白让家人操了许多烦忧心。
即使白家比不上夏家富甲一方,可四年前方晴女士与陈悄同桌,两人除了贴身的衣物首饰不同之外,那面貌却是同样地容光焕发。
同为人子,白韵不及夏枯草能力出众便算了,就“孝”之一字,做的也不如楼下阿姨家那初中毕业的女儿。
“白小小你愣着做什么呢!?锅要糊了!”
方晴女士大喊一声,白韵这才从自己的无端感伤之中走出来。
“噢噢,好,我知道了。”
难得的一家团聚的日子,白修贤和方晴女士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当年与夏枯草的婚事,只是随意问问白韵的工作和生活状况。
白韵很感动于大人们这样细心地照顾,也没提那些不快的事,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让父母与子女之间产生无法化解的矛盾,想必这便是血浓于水的力量。
餍足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白韵许久没有过这样放松的时刻。
就连在夏枯草身边都不曾这样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