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记错,是你不想结婚,闹了点脾气,然后离家出走了而已。虽然时间有些长,但是你并没有跟我说分手。对吧?”
夏枯草说话的时候,白韵完全是不敢动弹的,甚至连呼吸都静止了。
多年不见,他身上这气场是越发吓人了。
“是……是这样但是……”
在夏枯草深邃的、暗藏危险光芒的眼神注视下,后面的话白韵没说的出口。
当年白韵独立后接的第一个案件,原告被强暴,她好不容易帮原告打赢官司,把工作都丢了,可是后来呢?原告被男友拉着去殉情了。
原因就是原告背叛了他,虽然不是自愿但是不干净了,男友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将女主捅死了,然后自己喝药自杀。
那次事件过后,白韵便觉得,这世上的男人都是披着人皮的狼,藏着一颗变态的心,远不及她的夏枯草同学那般清风明月。
可现在看着好像也差不到哪去,他会不会一发脾气就跟她斗个你死我话?
“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的。”
夏枯草走后,白韵嘴角的笑才放了下来,一颗心像沉入海底。
平常人就连吵架闹矛盾了,认个错都觉得难以启齿,她这一去S市要怎么面对夏枯草的交际圈?相比之下还不如回家呢,方晴女士好歹是亲生的妈,不会让她英年早逝。
白韵要逃跑的计划最终还是没成,别墅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好多人,将别墅围起来了,不准出入。
白韵托向楠来给她送电脑,原想叫她把自己的行李搬回去的,想想又算了,免得害了人家。
这些年越发爱上了文字,尤其是见证了社会的残忍和黑暗之后,白韵愈来愈喜欢将简单的文字组成不简单的字句。
在S市的机场,白韵始终没法迈出那一步,仿佛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坑,只要踏进去,便再也出不来了。
她交握着两手坐在车上,低头,眼观鼻鼻观心,脑子如同一片浆糊。
见了夏凌天和陈俏该怎么说话?伯父伯母?好久不见?最终我发现我历尽人间沧桑还是放不下你家儿子所以又跑回来了?
白韵捂着脸,觉得这一段路真的好漫长。
二十二岁的白韵若是知道二十六岁的她会面临这种局面,她就该在二十六岁来临之前,远离山城那个地方。
夏枯草冷眼看着身旁的女人纠结、烦恼,抓着及腰的长发几欲将自己抓秃的场面,没由来地心生一股快感。
越是白韵不想面对的,他越是要让她面对。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己种的因,便自己来结果,他又不是什么烂好人,不会让她轻易地、像翻书页似的将过去的事翻过去。
他过去是怎么样的不好受,现在便通通还给她。
“下车。”
车子在门前停了许久,白韵磨磨蹭蹭地,拿起包包下车了。
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现代风独栋别墅,还有门前的草坪,小湖泊……
这不是夏家的别墅。
夏凌天和陈俏原先住的是靠近市中心那一带的联排别墅,而这个地方……
白韵放眼望去,竟看不清高楼大厦的影子。
郊区。
白韵一颗漂浮着的心有些沉下来,总归是没有面对的那么快。
拖着行李进别墅,白韵不禁再次感叹有钱人的快乐。到处有房产也就算了,装修还是特别高端的设计,家具用品样样都是拿得出手的国际牌子。
从前白韵还是个没见识的小女孩的时候,拿着夏枯草进口的水晶杯喝水,还一边吐槽那杯水设计的颇难看,不如她自己买的二十块钱一个的卡通杯让人看着心情愉悦。
想到过去白韵有些汗颜,那水晶杯好歹都是钱造出来的,就凭这一点,就让人十分心情愉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