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十八的股份,不过是楚沐风的顺水人情,你把字签了,对楚峰集团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除非...”
江希浅消化了一下他的话,道理很容易想通。
楚峰集团拿这百分之十八的股份作为打通与顾氏集团合作的通道,从长远来看,确实利大于弊。
啧,这等巧取豪夺的事,到了他这里,怎么反倒像是施舍一般?
她真是信了他的邪,“除非什么?”
顾庭深勾起她的下巴,漆黑的眸底宛若染上一层寒霜,“除非,你真正在意的是楚珩。”
毕竟股份转让后,受到实际损失的,只有楚珩。
她和楚珩交往五年,时间漫长,即便闹到今天的地步,她心里是否已经彻底放下楚珩,他并不能确定。
江希浅直视着他的冷眸,“我在意他做什么?既然楚沐风真正想讨好的人是你,这些股份直接转让到你名下好了。公司股东不仅享有权益,更要履行义务,我既不想要这份权益,也没兴趣去履行义务。”
顾庭深眸底的寒霜渐渐融化,随即放开她的下巴,将股份转让书推到她面前,拿过一只签字笔递到她手上,“你只管签字。”
江希浅目光落在文件上,脑子却不断闪现江如菲那张恶毒又疯狂的脸。
自始至终,她从未主动攻击过江如菲,江如菲却不断陷害她,甚至时至今日,她还那么丧心病狂的对她动手,污蔑她勾引楚珩。
既然江如菲一定要跟她斗,她也不妨等着看看江如菲机关算尽一场空的笑话。
江希浅签完字后,直接把文件交给顾庭深,“以后有什么事不要找我,你直接处理。”
她这句话说的随意,却是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在她的潜意识里,某些方面对顾庭深有多么信任。
“这才是我老婆该说的话。”顾庭深满意的揉了揉她的长发。
江希浅撇了撇嘴,不经意的抬眸,一眼看到陶落薇的办公桌,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说回你的问题。”
“嗯?”
江希浅指了指陶落薇办公桌的方向,质问道,“那是陶落薇的办公桌吧?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初陶落薇以方便向他求教为由,提出到他办公室工作的时候,他确实没想太多。
毕竟这间办公室很宽敞,加一套办公桌椅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他也懒得在这种小事上和陶落薇浪费口舌,便由着她去了。
江希浅可不这么想,“有什么问题?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跟我装糊涂?你们就这样天天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你这么做,到底什么意思?”
顾庭深用目光丈量了一下两张办公桌之间,起码隔着二十米的距离,这样的距离,甚至让他平时连陶落薇的存在都感觉不到。
这也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是不是在她眼里,他就真的丝毫不值得信任?
顾庭深眉心微蹙,语气略显不悦,“你想怎样?”
她想怎么样?
江希浅抬眸看向他清冷的面容,胸口微微一窒。
客观上讲,迄今为止,陶落薇并未从明面上与她表示过敌对情绪,并且在顾庭深面前表现的克制谨慎,并无过分要求。
甚至连她进入顾氏集团,都可以说是陶老夫人的意思。
从理智上来说,她确实没有理由,也无权让陶落薇离开这间办公室。
她一而再因为‘无辜’的陶落薇争风吃醋,顾庭深会厌烦的吧?所以他才会如此不耐?
江希浅微微低下头,将所有不好的情绪压缩到心里某个角落,然后抬起头,面色如常的朝他微微一笑,“抱歉,是我逾矩了。”
说完,她拎着包站起身同他道别,“再见。”
她笑起来很美,就像是不小心坠落到人间的天使,干净的动人心魄。
可是她眼眸中透露出来的陌生和疏离,让顾庭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攥住,攥的他生疼生疼。
她娇艳如花的容颜消失在眼前,只留给他一个单薄又清澈的背影。
顾庭深微颤着目光站在她身后,叫着她的名字却是咬牙切齿,“江希浅!”
江希浅脚步微顿,他迈出长腿绕到她身前,粗鲁的捏住她的下巴,眸底倒映着她倔强的面容,“你什么意思?”
“我自知失言,不该过问甚至是插手你工作上的事,所以跟你道歉,况且我过来已经耽误不少时间,现在要赶回去上班,有什么问题吗?”江希浅下巴被他捏的生疼,语气却是极其平淡,唇角甚至还微微的弯了一下。
她冷漠如同陌生人的话语和表情,把顾庭深气的恨不得将她掐死算了,“江希浅,你是不是,从来就没真正的在乎过我?”
否则,为什么每一次只要她不高兴,她都可以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江希浅依旧在笑,心口却异常酸涩。
他堂堂顾氏总裁啊,随便跺跺脚都能让整个云国政经界抖三抖的人物,谁敢不在乎他?
可她真的敢在乎吗?她的人生就是在失去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