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霖榕没有任何动作,看起来毫无波澜,但如果仔细观察,可以看出,朱霖榕的眼眶已经泛红。
朱霖榕揉了揉眼睛,也将杯中的酒喝尽,眼中尽是酸意,只有他心中才知道他有多么的苦涩。
其实他也不想这么早说出来的,可能是因为酒劲上头了,亦或者是……身份所致吧!
总之,朱霖榕知道,当断不断,必受其害,说不定,还会害了这位世子殿下!
所以,唯有早点儿断了才好,这就是身份的无奈,不仅仅是平民与皇族的身份,还有一个更为关键的身份!
一旦爆出,再加上那位年轻皇帝的决断,自己与赢空辰的交好反而会害了他!
朱霖榕起身,似是有些微醉,将几颗灵石放在桌子上,随后跌跌撞撞地走出酒馆。
而另一处,赢空辰有些低迷地回到镇北王府,一人独自坐在小亭中,双眸中充满了迷茫。
究竟是什么让两人走到如此,明明前一秒还是朋友,下一秒就变成了主人与家臣!
真的是身份吗?
赢空辰双目紧闭,不知该如何面对,朱霖榕是唯一一个不知道他身份和他朋友之交的人,但是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在朱霖榕说出他身份的那一刻,他想到过要反驳,但是看到朱霖榕坚信无比地目光,赢空辰知道,朱霖榕已经确信无疑了,自己若是反驳,就算是在欺瞒自己唯一的这么一个朋友了!
只是,这一切好似都太快了,让人难以想象,一切发生的都那么的突然。
赢空辰不是没有想过要将身份告诉朱霖榕,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快,让人难以接受。
赢空辰坐在小亭中,看着花园中盛开的娇艳欲滴的花朵,忍不住喃喃道:“身份,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皇族之人难道就不能有朋友吗?”
随风摇曳的花朵没有告诉他答案,赢空辰紧握拳头,这个枷锁,自己就真的不能打破吗?
皇族身份,看似高贵,却是架在他身上的一个枷锁罢了,一个比常人看似尊贵的枷锁!
皇族中人难道就不能拥有朋友吗?
没人告诉赢空辰答案,赢空辰只能再次将眼睛闭上,似乎,只有将眼睛闭上,他的心中才有点儿安全感。
……
镇北王府的一个偏殿中,剑鸣岳双眼复杂的看着手中一个令牌,上面刻着天剑二字,炯炯发光,剑字更是充满了亮芒,似乎能冲破这玉牌,将人斩杀!
这件东西他珍藏了数百年,从他父亲死后,这个令牌便交予了他。
剑鸣岳有些失神,想到今早上与赢远铭对话时的场景。
天还未亮,赢远铭来到他的房间,布下大阵,道:“老岳,告诉你个秘密,小辰再有几日要去蜀州观天剑宗的开山大典了,你有没有兴趣去啊?”
剑鸣岳手一抖,但很快隐去,然后说道:“王爷,我的职责便是保护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赢远铭轻笑道:“保护我和保护我儿子有区别吗?而且,老岳,机会就这么一次,做好选择。选择好之后和我说!记住,机会只有一次!”
半晌之后,剑鸣岳面色复杂的睁开眼睛,看着赢远铭,道:“王爷是何时发现的?”
赢远铭面色没有变化,道:“从剑叔去世的那天吧,那天,我看到了剑叔手心的标志,就是千年前天剑宗弟子的身份。
因为事关天剑宗的事,我也没有立即声张,而是回府仔细查了一下典籍,确定了你们确实是千年前天剑宗弟子的后裔。
当年天剑宗与始皇帝签订天道协定后,曾经将一位天赋最好的真传弟子逐出天剑宗,而那名弟子,最后的隐居之所,正是辽州!
所以,我也知道了,你和剑叔都是曾经那位弟子的后裔!
所以,这次天剑宗出世,不去一下吗?”
剑鸣岳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为何王爷没有将我捉拿?”
赢远铭惊讶地看着他,不解道:“捉拿你,为何要捉拿你?”
“可是我是……”
赢远铭摆了摆手,郑重其事地道:“老岳,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但我只有一点,不可对大秦不利!”
说着,又复杂地看着剑鸣岳,道:“此次一去,若是想回就回,镇北王府永远都是你的家,若是……不想回,那便留在蜀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