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的眼里溢满了泪水，闪烁着倔强的光。

蓝羽仙往前走去，华一如同木偶一般，动作僵硬地跟了上去。

两人路过一棵大树，光芒一闪，就消失了身影。

回到妖界，华一不吃不喝也不睡觉。

他抱着稻草人娃娃，闷闷不乐地坐在墙角。

蓝羽仙优雅且从容地吃着东西，也不管他。

“好了。不过带你回来睡一觉而已，明天天一亮，我就带你去人间。”

华一声音低沉：“我恨这个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连睡觉都不要在这里睡！”

蓝羽仙道：“那你在哪里睡呢？露宿街头？人间的天气无常，晚上会打雷下雨刮风，没有遮蔽的地方，你会生病的。”

“只要是在人间，哪怕是生病，也比这里要好。”

蓝羽仙放下碗筷，皱眉道：“这是妖界！是包括你娘在内的许多妖怪费尽了心血才开拓出的天地！你身为赤狐妖王的儿子，有什么资格憎恨这个地方？！”

“如果可以选择，我才不要当她的儿子！”华一沙哑着声音，“她是妖界的叛徒！就是因为她，妖怪们才讨厌我！”

“赤狐不是叛徒！”蓝羽仙重重一拍桌子，一下子站起身来！

华一被吓了一跳，颇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蓝羽仙皱眉怒视很久，却突然一叹气：“你不要总是听别人说，你应该学着自己去发现，去判断。”

华一道：“反正，我不属于妖界，我要去人间。”

蓝羽仙叹道：“你当然不属于妖界，妖界本该是属于你的......可你对妖界，怎么会生出恨意来呢？一个憎恨妖界的妖怪，怎么能成为一个出色的妖王呢......”

可华一道：“我才不是妖怪！我是人类！”

他望着手中那个散发金光的稻草人娃娃：“我跟我爹一样！我是个人类！”

蓝羽仙没有再说话。

他甩袖走出了宫殿，只剩下华一依旧低着头，抱着娃娃坐在墙角。

“我属于人间。我是人类，我才不是妖怪......”

华一逃了。

他趁着夜色离开妖界，只带了那个稻草人娃娃。

守门的妖怪问他：“大半夜的！你不老老实实呆在妖界，又想去干什么坏事儿！”

华一冷漠道：“我不是妖怪，为什么要呆在妖界。”

守门的妖怪冷笑一声：“你当然不是妖怪！你爹是肮脏无耻的人类，你也是肮脏无耻的人类！”

华一紧紧握着拳头，道：“放我出去，我要去人间，再也不回来了。”

守门的妖怪道：“下贱的人类是没有资格向高贵的妖怪提要求的。没有妖王的命令，你不准走。”

华一冷冷笑道：“你也希望我留在妖界吗？我告诉你，你若不让我走的话，我就赖在妖界，天天捣乱！搅得你们妖界鸡犬不宁！我要让你们见识见识，一个人类，到底有多恐怖！”

那妖怪道：“快滚！永远都别再回来了！”

华一道：“不要告诉蓝羽仙。如果他虚情假意地跑去人间找我的话，我也会回来继续捣乱的。”

“成交，记住你的承诺。”

华一淡淡地道：“我永远都不会回来的......该死的妖界，该死的妖怪......”

“滚吧！人类！滚吧！叛徒的儿子！回到你肮脏的人间去吧！你不配出现在妖界！”

华一走在夜色里，手中的娃娃发着光，为他指明了回家的路。

他露出轻松且满怀期待的笑容来。

他兴奋地向人间走去。

离开妖界，是一段很长的路，在这条路上，他从来没有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