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冰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靠在石头上，背后垫了一件衣服，是华一的。而此时华一已经醒了，两人面前燃了一堆火，火上用树枝穿了一只野鸡正在烤着。

尹冰揉揉眼睛，道：“你大清早的就跑去抓了一只鸡呀！”

华一笑笑：“不是我抓的，它是自愿跑来给我们吃的。”

“啊？”尹冰显然有些迷糊，她不解地皱了皱眉。

“我告诉这山中的动物，如果不给我送一只野鸡来，那我就把这山上的动物所有能吃的动物都吃了。为了顾全大局，这只勇敢的野鸡就自己过来了。”

“啊？！”尹冰呆住了，“怎么可以这样呢......”

“有什么不可以的？”

“你你你，怎么可以威胁人家呢？”

“有什么区别吗？反正我们总要找点东西来吃，让它们自己送来，还省了力气，不用我们自己去抓。”华一摊摊手，“我一直这样，和它们友好的商量，只为填饱肚子，不造多余的杀孽。”

“......”尹冰摇摇头，“你这应该不叫商量吧......”

华一将烧鸡取了过来，扯下了一只鸡腿给她：“熟了。”

尹冰正犹豫着要不要默认他这种奇怪的观念，可华一自己早已啃了起来，肉香扑鼻，尹冰只顾着流口水，也就忘了其余的一切事了。

“这只勇敢的野鸡怕我不满意，还自己带来了佐料，真是懂事。”

“......”

一只野鸡很快被两人啃食干净，华一默默地捡拾着地上的鸡骨头，将它们聚成一小堆，然后撒了一把黄土在上面。

尹冰颇有些好奇地看着他，华一表情平静，带有一丝肃穆。

华一道：“我们该出发了。”

“嗯。”

......

一人一马停在山林间，前方山路细窄湿滑，路两旁多生藤曼，已经不能骑马通过了。

于是男人翻身下马。

望了望前面，似乎这样的路还有很长一截，那这匹马也就没有用处了。

男人便勒转马头，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走吧！自寻生路去！”

马儿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往山下跑去了。

男人在林间走着，他微微仰着头，鼻翼一张一缩，似乎在空气中嗅着什么。

他在林间寻找了很久，终于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妖气。

他便跟着妖气向前觅去。

前方的路越来越淡，最终被一簇杂草代替。他踏草而行，终于停在一处绝壁面前。

前方已无路，可抬头望去，山顶有袅袅一丝青烟，伴随着清晰的妖气，还有更浓的肉香味。

他微微笑了笑，他举起右臂，从衣袖下中伸出来的却不是手，而是一根并不规则的铁棒一样的东西。

那铁棒忽然分裂，一块块金属在其表面游走，翻转，不一会儿，铁棒变成了一个空心的圆柱，从筒口伸出了一个铁爪。

那铁爪弹射而出，带出了一条细细的铁链。

铁柱牢牢抓住一块石头，男人试了试，很牢固。

铁链忽然收缩，带动着男人的身体向悬崖之上飞去。

来到山顶，地上是一个还冒着青烟火堆，还有一堆与黄土混合的不明生物的骨头。

此处还有浓郁的妖气，看来火堆的主人走了没多久。

“又晚一步！”男人一脚踩在那堆骨头之上，“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跑多久！”

华一与尹冰来到下一座城池。

尹冰道：“这里的城主是你的下一个目标吗？”

华一摇摇头，他指指城门里：“你看，城里十分热闹，里面的百姓面色红润，衣着干净整洁，笑容满面，说明他们的日子过得不错。既然这里是个好地方，那我就没有必要让他改变。”

尹冰叹了口气：“我的哺河城，已经换了一个城主了吧，它有没有变好呢......”

“我们会不停地走，如果有缘再回到哺河城，发现它没有变好，那我就再让它改变一次。”

“可是，万一它永远也不会变好呢？你这样也许改变不了整个世界。除非你在某处停下来，才可以真正改变一个地方。”

“如果我非要在一个地方停留的话......”华一道，“那只能是神宫。”

城门口贴着两幅画像，一男一女，上有黑字：“人间有妖魔作恶，攻打人间王城，残杀人间百姓，诱拐良家妇女。其貌如此，若有见之者，上报城主府，必有重赏。望天下百姓齐心协力，早日铲除妖魔，以求心安。”

华一笑了笑：“我又多了一个诱拐良家妇女的罪名了。”

尹冰摇摇头：“原来人皇就是这样塑造妖怪的！真是无耻！还有，这画像是谁人画的，居然把我画得这么丑！”

华一笑道：“这是好事。你看，凡是一男一女结伴而行的，都遭到了严格的盘查。所以我们要分开行动，等我先进去，你我间隔稍远一些。”

尹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