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我，虽然我变成黑兔子了。”炁忧苦笑着摇摇头，“但我还是我，颜色的变化并没有影响到我。”

“我要介绍新朋友给你认识。”炁忧忽然笑了笑，他从怀中掏出那颗石头来。

那颗乌黑发亮，胡萝卜形状的小石头。

“这是阿黄。”石头上飞出一丝灵气，围绕着炁忧的爪子打转。

“他是我在人间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它是一条狗。听它的名字就能听出来，它是一条黄色的狗。我刚到人间时，饿得头脑发昏，跑到它家的地窖里偷东西吃，还把希望丢在他家地窖里了，结果它的主人叫它来咬我，把我逼到了死路，可它饶了我一命，还帮我把希望找回来了......”

蛇将军在炁忧身后，听着听着便皱起了眉头。

“这兔子怎么还自顾自地说起来了？”

蛇将军听了一会儿，发现这兔子天南地北不知在说些什么东西。他云里雾里地听了一会儿，然后才反思着：“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于是蛇将军无趣地游向了更远处。

“这是大灰，一只老鼠。他们都是我在人间最早认识的小动物，你别看他们两个总是吵架，其实他们关系可好了......”

妖界千里地，只此一孤坟。

好在，炁忧所历凄凉，终是有处话。

炁忧滔滔不绝地说着，他把自己在人间的经历娓娓道来，说到了阿黄、大灰、赵府、牛妖、半本书......

不知不觉间，炁忧眼里有雾了，可他浑然不觉。

当他想起那个窈窕的身影时，他忽然愣住了。

过了半天，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兔子，我给你说个秘密。其实，我爱上了一个人类女人，她叫小白墨。我，都已经打算娶她了......可她，最终还是发现了我的身份，她离开我了。我对她说，我已经放下她了，其实这是假的，我依然爱着她，只是这只有我自己才知道了。半本书说，如果我不去见她，就会留下遗憾。可我去见她了，还是留下了遗憾，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我就该直接把她抢回炁山！让她做我的压寨夫人！什么也不管！可......唉，可惜我已经错过她了，她成了别人的女人，我后悔也来不及了。但我想，如果我再遇到喜欢的女孩儿，我一定不会再错过了，这种感觉太不好受！我会不顾一切留住她的......只是不知道还会不会遇到我爱的女孩了......”

“以前我总爱问你问题，你却总是不知道答案，总让我去问妖王。妖王的确什么都知道，可我不太想问他，因为我怕问他太多问题了，他会觉得我笨。所以我喜欢问你问题，因为，你早就知道我笨了......现在，我有了一个军师，就是那只爱吃书的老鼠，我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他也总能给我想要的答案。我现在过得很好......”

蛇将军在远处等了炁忧挺久。

他是不可能让这么一号危险人物在妖界随意晃悠的，谁知道他会不会搞出什么坏事来。

等了许久，就连炁山的妖怪都跑到这边来寻找他们的大王了，炁忧才慢慢走来。

他们道：“大王！你怎么这么久还不回去？我们还以为你遇到什么危险了呢！”

炁忧微微笑道：“和一个老朋友聊了聊天。”

蛇将军问道：“你的老朋友，什么时候到土里去的？”

“二十六年前。”炁忧道，“正是因为它的死，我才下定决心离开妖界去人间的。”

“因为它？它是怎么死的？”

“被人类杀死的。”

“人类？”蛇将军皱眉，“妖界里的动物，人类也敢动吗？”

“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炁忧道，“那时候，妖界里还没有四大将军，只有蛇鼠狐鹰四大妖怪。”

蛇将军笑了笑：“没错，那时候我们还是四大妖怪，不过几年后就被封为将军了。”

“我的兔子朋友，受妖王之命，前去搭救一群在草原迷路的人类。结果被人类杀了。”

“什么？”蛇将军一愣。

他好像，听说过...不！是经历过！他似乎经历过这个故事。

“兔子给他们带去了水源和果子，让他们可以活着走出草原。可那群人类贪得无厌，把兔子抓来吃了。”

蛇将军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在前面走着。

“我就在旁边亲眼看着，我最好的朋友，被那几个人类放血，剥皮，砍头，砍碎......我把那些人类杀了，一个都没有留下......我为我的朋友报了仇，也选择了离开。”如今回想起来，炁忧心中再无半点波澜，他只是静静地叙述着。

可蛇将军面色阴沉，二十多年前的一段记忆，渐渐浮现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