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上午的签约会因故没有完成，我会另择时间再和刘子涛地相关人员碰面。”

助理心里的疑问瞬间全部明了，只淡淡无奈一笑，便颔首转身，刚准备出去吩咐季薇薇做事，倏地又被叫住。

“对了，别忘记和尚老夫人的人打个电话，就说既然他们这些高层钦定的合作伙伴今天回国，请他们届时派和我身份相当的人前来签约，否则真的很让尚某感到扫兴。”

莫名其妙地说要开什么申明会，季薇薇接到助理通知，虽然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快速联系了公关部，鉴于助理要求的因为事关重大要她亲自去公关部走一趟，所以在电话和邮件联系结束之余，季薇薇还是赶紧搭着电梯下到下面去。

尚总办公室里，始终都没有声音，直到“叮咚”一声电梯门关闭的声音传来，尚智整理一下衣襟，重新坐回转椅，两手交握在一起放在胸前，似在思考，又似想讲些什么东西，神情凝重，脸色不豫，但始终犹豫再三没有张口。

面前的段麒麟见状，心下也不禁犹疑起来，认识尚智这么多年来，虽说了解并不是很深入，但这样犹疑不定的姿态和苦思冥想的神情，却也是很少能在他脸上见到的。

整个房间空空荡荡，只二人的呼吸声来回萦绕，似一根银针掉地，也仿佛能被听出些动静。

终于，段麒麟决定首先打破沉默。

“尚总，你把何助理支开是想要单独和我呆在一起吧？有什么话您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段麒麟你多虑了。”

尚智收回思绪，稍整理一下思绪，缓缓抬头，望向面前的段麒麟。

“对于你，段麒麟，我们也是多年的朋友了，我不会有半点的不信任。你是我父亲‘心腹老臣’的孩子，当年若不是你潜伏进尚氏集团下属子公司多年取得了尚老夫人的信任，并且也愿意冒着巨大的风险为了尚氏集团再回来做‘双面间谍’，帮我在商场上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也不会有我尚智的今天。”

段麒麟淡淡一笑。

“好汉不提当年勇。当年我愿意去尚氏集团下属子公司也有我不得已的苦衷，好在我不辱使命，在尚老夫人那里，帮尚总你扳回一城。但是尚总，我认为我们之间应该开诚布公，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就问我，我也会全部告诉你，犹犹豫豫可不是您的风格。”

“呵呵。”

无奈的笑声从喉间传来，重瞳瞥过磨砂的玻璃墙缝隙，落定在外面办公桌上一杯仍旧含着余温，隐约飘着热气的咖啡杯上。

“这件事，我不想你我以外的第三人知道，特别是何助理。”

“了解。但您要问的……”

段麒麟也朝外一瞟，转而试探道。

“您要问的恐怕是和季秘书相关的吧。”

仍是良久没有回应，看尚智只是望着外面发呆，段麒麟继续道。

“其实说实话，我从一开始就很好奇，尚总亲自安排季小姐职务的决定。刚开始我并没有打算立刻报告您关于季薇薇的事情，因为我怕在尚老夫人那里打草惊蛇，也想看看尚老夫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后来听说您安排她上总裁处，我心想这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让她呆在您身边您也好看着她，万一她轻举妄动，您也可以顺理成章地把她处理掉。”

见尚智并不答话，段麒麟便继续道。

“后来，经过了高后续那么多的事情，我也一度以为是她在从中搞鬼，正好能趁热打铁把她赶出尚氏集团，毕竟如果在这里出现一个尚老夫人真正的眼线，我们之后的计划就不好操作了。但后来所有事情真相大白，我却也发现她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

“那你现在对她的感觉是？”

终于，低沉飘然的嗓音似乎从千里之外传来，尚智脸上的疑豫并没有消减半分，只是试探性地问道。

“现在对她的感觉是，像个被蒙在鼓里的棋子。做商业间谍，她不够城府；做公司职员，她不够忠诚；做尚总秘书，她更不够格。”

尚智鼻尖发出轻微的笑哼，很明显，他被段麒麟对季薇薇的定义逗乐了，但只脸色便又倏地沉了下去。

“她似乎在暗暗维护尚氏集团，但这个说法又不太能成立，她似乎也在悄悄打探着关于尚氏集团的讯息，而且听说……”

段麒麟顿了顿，看一眼尚智脸色，继续道。

“而且听说，在之前的案子上，她确实拿了自己的邮箱给我的竞争对手发过一封邮件，这件事，尚总你也是知道的。”

“助理告诉你的？”

尚智饶有兴趣打量起他来，这件事，除了他和助理，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不用他告诉，这点调查能力我还是有的，毕竟在商场也沉浮了这么多年，况且季秘书也是我一直重点在关注的对象。”

话到嘴边犹豫良久，深吸一口气，段麒麟还是决定把它说出来。

“尚总，虽然何助理没有和我多说过什么，但是，我能看出来，你和季秘书间的关系应该不简单。作为我的立场，我不会和何助理交换我们之间的信息，但是我们之间有一点，我看得出来，是共同的，那就是我们都认为季秘书对公司无益，在她还没有做出对公司有所伤害的事情之前，建议您还是早些排除这个隐患比较好，既然已经有我存在，我就再也看不出来季秘书存在的必要了，还请尚总以大局为重。”

“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答应替尚老夫人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