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是一厢情愿,又能怎样呢?
我原是害怕斯年这般拒绝宫中的贵人会惹祸上身,可似乎并没有惹上什么事儿,倒也觉得无所谓了。
不过很奇怪,就算是斯年这般拒绝,那阮贵人却像是没脾气似的,每隔几日便找人来太医院,每隔几日便找人来请斯年,每隔几日便问斯年是否有空闲,是否愿意前去替她检查身子。
若是个有脾气的妃嫔被一太医天天拒绝,恐怕早已生气了,谁还会在这儿还是隔三差五的说着找你有事?这谁晓得是借口还是什么?至于你找借口都要见这个人,谁晓得你究竟是想干什么?这怎么说得好。
而且次数越多便越觉着奇怪,太医院的老太医们最初都是笑盈盈的用这件事来打趣。可现在次数多了,太医院的老太医们私下里都提醒斯年小心些,莫要惹上宫中贵人娘娘这些,莫要被卷进去了。
断是提醒道这个份上,斯年又不是傻子,又怎会不晓得这些个太医是什么意思?又怎会不晓得这阮贵人是什么意思?
斯年又何尝不晓得避嫌?可这阮贵人倒是奇怪,明知会被圣上怀疑,甚至逢年过节还给太医院送些亲手做的吃食来。这些吃食倒像是送来的催命符般,慢慢的将斯年生的希望抹平了去,最后他便是一点希望都没了。
后来,只要是阮贵人,斯年通通不见。倒不见得是多讨厌阮贵人,可这就是不见。甚至阮贵人来请,斯年最初的时候还找些借口搪塞过去,如今借口都懒得找了,直白的说着“不见!”
我原以为斯年只要这般,就会没事了,可是我想错了。
我记得有一日阮贵人竟来到了太医院,那时候我待在斯年的脚边,真真切切的看着阮贵人。
阮贵人的模样到底生的美,她拿着手帕拭泪。她身边没带一个小宫女,太医院的太医也都不是碎嘴子的都退了去,只见着阮贵人温吞吞又梨花带雨的模样,倒是我都看着心碎。
我听着阮贵人轻声的啜泣着“你倒真是要与我生分了吗?这宫中无人再同你一般待我,再无人同你一般……”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眼睛却不住的盯着斯年,像是要将他刨开吃进肚子里似的。
斯年只是望着她,哪怕是我看着都心碎的模样,斯年也只是冷淡的望着。直到最后听着斯年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了声“阮贵人请回吧,您可得记清楚了,您可是圣上的女人,莫要再做这些会惹怒圣上的事了,我对你的关系,不过只是太医对于贵人的关系罢了,我们之间何来的生分一说?”
“我斯年,行的正坐得端,我与你从一开始便什么关系都没有,不是吗?到是阮贵人,我关心您的身体是圣上的安排,我给你吃药是圣上的安排,甚至三天两头给您把脉也是圣上的安排,您若要谢当是些圣上,不是谢我。”
阮贵人继续道“就连你时常告诉我,让我小心些那些个贵妃,也是圣上的安排吗?”
斯年皱着眉道“您应当知道,很多话圣上是不便说的,这些话便只能从我们这些人的口中流出,不是吗?”
阮贵人哭的大声,说着“就连那莲子粥,就连嘘寒问暖也都是因为圣上吗?我不信,我不信你对我没有一丝丝情义!”
斯年只是冷淡的望着她,最后说着“我对你确是没有一丝丝情义。”
斯年正想转身离去,我却瞧见了这阮贵人从斯年的身后抱住他,斯年的脸色一变,登时推开她,朗声道“请阮贵人自重!断是您不是圣上最疼爱的女人,也当是圣上的女人!若是您想死,莫要惹得我同你一般!”
说罢大步流星的离去了,我想去追他,可这阮贵人又一屁股坐在地上,轻轻的啜泣着,听着倒是令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