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妖魔恶灵之辈!
只是这后半句话,止殁自是不敢轻易说出口的,毕竟他还不清楚这少年是何身份。
“帆儿,我回来了,你且先下来。”
满目皆是千帆双眼腥红满目嗜血凶光模样的归元,根本无暇回应止殁的问题,试探着缓缓向灵湖中心走近。
“主,主子小心,殿下他,他已经失了心智,着了魔障!”
纵然还在怕得抖如筛糠,织瑶还是不忘颤声提醒主子一声,生怕主子又被魔障的千帆伤到。
这时寂宸已然先一步冲上去,抢在归元身前先凑近千帆,掌中空灵轻柔如水的月华之光倏盛,看似缓慢实则迅捷地将千帆尽数笼罩。
“孩子,你太累了,睡吧。”
寂宸那仿佛源自亘古的悠远空旷之声甫落,前一刻还直挺挺悬立在那时的千帆,骤然浑身一软地倾倒下去,被早有准备的归元给接了个正着。
不必掌门师尊们吩咐,苍云当先去查看几个负伤者的伤势,即便见惯了生死的他看到两位同门师弟的尸体惨状时也不禁闭了闭眼,无法想像那样一个看上去无比单稚的少年,怎么会有如此狠毒的手段。
止殁佯装关切大弟子苍海的伤势没有多言,止战的脾气却是不能忍的,怒目横眉地质问道:“神女似乎还欠我们一个解释,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妖邪之辈岂能留在我元灵山中养虎为患?”
归元恍若未闻地低垂着眼帘,先是小心翼翼地将千帆放躺在灵湖上,而后抬眸深深看了眼寂宸,两人幽深的目光无声地交流着。
苍海在这时经过苍云的紧急救治已然缓过口气来,挣扎着道:“那孩子昨天还好好的,弟子还看到神女将他浸入灵湖,若是邪魔的话哪受得了灵湖之水的净化奇效?也正因如此,弟子虽然觉得他身上有些异于寻常之处却没有任何防备,以至于今早害得两位师弟……咳咳咳……弟子相信,神女自是不会带这孩子来危险我元灵山的,想必神女此举定然有他的道理。”
有些为难的止殁,倏地异想天开地道:“难道这少年是神女与月神殿下抓来的俘虏?小道看他眉眼间似乎与那魔尊略有几分相似之处,难道他们之间有何渊源?”
这完全是止殁随口所言,不料却意外一语中的,让归元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事以至事,再强词夺理的隐瞒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寂宸与归元对视间的意思便是到了坦白的时候。
“这孩子叫龙千帆,是龙璟溟与苏墨璇之子。他本是个寻常凡人,且几天前还仅是个不到四岁的幼子,只因被妖魔所害遭邪灵珠侵体,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听归元说这少年几天前还是个不足四岁的孩子,在场众人皆不由得抽息声一片,无论信与不信者,一时间都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据贫道所知,龙璟溟与苏墨璇都已去世,原来这是个身世如此可怜的孩子。”止殁的眉心皱成了结,“不知那邪灵珠是何物?”
对于邪灵珠,知者甚少,不仅仅他有此一问,其他人心中也极其疑惑。
归元轻叹一声道:“诸位皆知,归元本只是这片大陆的元灵,最初就只是团无形无状的灵气。当年天帝已断言我精魂中虽有一缕神识却不属神族,乃集天地灵气所化却又不属精灵族,虽修成人形却也不属人族……总而言之,我不属于六界中任何一族,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
仍被困在寂宸那团如水月华中的千帆缓缓转醒,双目茫然不解地看着四周,似懂非懂地听着身边“娘娘”的话。
“而这孩子体内的邪灵珠,经我们推测,应该便是与我截然相反的存在。若说我是集这方大陆至纯至净的灵气所化,那么‘它’便是集这天地间阴邪戾气和所有恶念所化。同样不属六略中任何一族,同样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
察觉到千帆恐慌、惊惧、无助、迷茫的复杂目光,归元也不禁看向还躺在灵湖上的他,目露悲悯怜惜,使得声音也随之一分分轻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