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战不肯退让地争辩道:“无论如何,都是你手中的啸天剑杀害了掌门师尊,你难道敢否认么?纵然你是神女转世又如何?掌门师尊分明就死在你的剑下,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二师弟,你冷静些,莫要太过冲动。”太清楚止战的性情,止殇头疼地捏了捏打结的眉心,“归元神女乃是我元灵山供奉近万年之久的神灵,她的确没有杀害掌门师尊的理由,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之处。”
“误会?师父尸骨未寒,胸口上还插着那啸天剑,哪里看得出是‘误会’了?那么多同门都亲眼看着呢!大师兄,莫要辜负了师父生前对你的厚爱啊!”
状若疯魔的止战根本听不进任何的劝戒,显然已经认定归元是杀了他师尊的真凶。
“她是我们供奉万载的神女又如何?那便可以抵消她的所有过错与业障了么?师父惨死之仇便不能有昭雪之日了么?我元灵山弟子虽只是最卑微的人族,却也不能让人这般欺辱,不能连师尊的死都因畏惧权势而不敢反抗!此事我绝计不会善罢干休,就算是要闹到九霄天宫的神殿上去,我也要为师父讨回公道,绝不能让杀害师父的真凶逍遥法外!”
精炼宗师此言一出,被燃起热血的众元灵山弟子纷纷出声附和,排山倒海般的威势轻易便将寥寥无几的反对之声彻底淹没。
“大师伯,这可如何是好?”
苍云自然不好去违逆自己的师父,可是若就这样定了归元的罪名他也同样于心不忍,因为他决然不信她会杀害掌门,可是一时间他又看不出这其中的问题,徒然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这……”
且不说止殇现下只是先掌门的首席大弟子还不是掌门人,就算众同门肯尊他为新掌门,他也无法不顾众同门的意愿,毕竟止战所言也有其道理。
“我虽无心杀害释天掌门,但终究是我手中剑夺了他的性命,我愿留下听凭处置。”
不知是被元灵山众弟子汹涌的讨伐威势所震慑,还是对释天的枉死心存亏欠,归元霎时有些心灰意冷地不想再争辩什么。
“皇上!”
可拢烟闻言却有些难以接受地激动道:“此事分明是有人故意要陷害皇上的,您刚刚才助他们击退了妖魔,转眼间这些不知感恩的臭道士便要害您,甚至还指挥您与妖魔有关。纵然您心中为此觉得委屈难过不痛快,但只要无愧于心,又怎么可以这般轻易便放弃了为自己争辩呢?指不定他们会就此以为您是心虚,是当真害了他们的掌门师尊,所以才选择默默承受下所有指责。”
拢烟看似神色愤慨言词切切地为归元打抱不平,可这些话落到元灵山众弟子耳中,却变了意味。
“没错,她就是心虚!别以为大师兄顾及你的身份,念及你曾与御沧师侄的关系不忍动你,我便会怕了你!”
义愤填膺的止战最先发难,怒指着归元道:“来人啊,将她即刻押进缚仙牢,待将掌门师尊安葬后再将她送交到天宫请天帝发落。”
掌门骤然暴毙仙逝,原本将所有厚望寄托在传奇首席弟子身上的众人在发现止殇对此事处理得优柔寡断,而止战则快意恩仇不畏强权时,便将心悄然倾向了他们同样敬重的精炼宗师。
旁观已久的止殁叹息道:“掌门的死的确颇多蹊跷,便只好委屈神女先到缚仙牢中去住上几日了。”
如此一来,纵然止殇与苍云还有心想护归元,却也因势单力薄,只能干着急。
反观归元倒是最淡定的一个,低垂着眼帘毫不反抗地任元灵山弟子将她带往缚仙牢,好似已然认命地放弃反抗,又好似已然超脱界外脱离困顿,对当下的一切都已不在意。
元灵山的缚仙牢设在无极峰下的山谷深处,之所以名为“缚仙”,便是这里所设下的结界足以困住仙灵。
不过归元这般不在六界中的存在,是否也会被轻易困住,却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情,而她自己至少暂且也没有动过要逃走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