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却终究只是她自己可悲地空欢喜一场罢了,其实比之当下的莫淑妃悲哀也算相差无几了。
“在他来之前,我未曾期盼过,但在他来了后,我也从未曾想过要舍弃掉。毕竟,孩子终究是最无辜的,能免得他再去辛苦的重新投胎,也算善事一桩。”
苏墨璇略带自嘲地勾起嘴角,抬手轻轻抚上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仿佛正轻触着那团渐渐成形着的小生命般。
“娘娘,您到时辰该喝安胎药了。”
专伺为睿贵妃送安胎药的宫女来到偏殿,恭恭敬敬地将那浓黑药汁呈送到主子面前。
几乎是捏着鼻子喝下那苦口良药的苏墨璇,赶忙又吃了颗宫人送上的蜜枣,这才勉强压下还在胸腔内翻涌的苦涩。
随即,两人又在偏殿清静了两刻钟后,风浣凌才又虚扶着苏墨璇往回走去,只要穿过条回廊便可回到泰和殿仍自衣香鬓影的正殿之中。
但路才走到一半时,苏墨璇忽然觉得略有不适,负责贴身伺候主子的女官不敢怠慢,即刻便去找御医过来,生怕是胎象出了什么问题。风浣凌自然要留下来照看,与玉树一同扶着她缓缓椅坐到回廊的围栏上。
苏墨璇在暗影中向风浣凌递了个眼色,随即面露痛苦地道:“也不知是不是刚刚喝下的安胎药有问题,我这肚子竟然坠坠的疼,可如何是好?”
风浣凌一边安抚着风墨璇,一边吩咐玉树到大殿内向玄帝禀明情况,玉树看到主子眼色方才明白是故意要支开自己,便也没再多问便急急去往大殿。
如此,空荡荡的回廊里便只剩下风浣凌与苏墨璇两人,遥遥自泰和殿里传出的丝竹乐声,更初着这方天地孤寂清冷。
“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不知何时也离开宴席的风清婉出现在长廊尽头,也是未带随从地孤身一人。
“长姐来得正是时候,贵妃娘娘忽然觉得肚腹不适,我在不知如何是好呢。”风浣凌露出见到救星般的惊喜来,“我与娘娘身边的侍女都已然指派出去,却到现在也没赶回来,当真让人心急如焚!”
一声“长姐”倒让风清婉怔忡须臾,方才上前道:“不如我代妹妹照看着睿贵妃,妹妹赶紧再去找人过来吧,毕竟两个侍女限于身份只怕难以成事,不比妹妹贵为王妃更方便些。”
风浣凌瞥了眼苏墨璇后,方才勉为其难地道:“好,那贵妃娘娘可就交给长姐了,毕竟适才在宴席上可是众人皆知由我陪着娘娘好几来的,万一娘娘与帝裔有什么闪失,我必然难辞其咎,是首当其冲被问责的那个。”
闻言,风清婉眼底划过抹流星般转瞬即逝的异芒,“姐姐我岂是不懂轻重缓急的人?你尽管去找人便是,你我终究同为风家女儿,再闹腾也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长姐难道还会眼看着你受难么?”
似乎听过这番承诺才安下心来的风浣凌,终于肯将苏墨璇交到风清婉手里,而后便匆匆跑向泰和殿方向去。
终于只剩下自己与睿贵妃,风清婉脸上虚浮的笑意霎时褪尽,以居高临下之姿,目光阴冷地俯视着面前因忍痛而微微扭曲了淡远美貌的苏墨璇。
“疼么?适才给你送安胎药的宫人,大概有没有告诉你,她半路曾被夜风熄灭的灯火耽误了些许时间吧?你猜得到在那段时间里,我的人在你的安胎药里,动了什么手脚?”
苏墨璇紧咬唇瓣,眼色如刀地凌迟向风清婉,额角冷汗却流得更甚。
“其实你我本该没什么仇怨,可你偏偏要为了个苏姨娘处处与我作对,所以会有今日,也只能怪你自己太过不识好歹!你以为圣上的孩子是那么她怀的?你可知道过去那么多怀得龙裔的妃嫔,最后都落得什么下场?你可知道就算是曾经贵为皇后的颜无双,最终也没能斗得过我!”
每说出一句,风清婉便面目狰狞地逼近苏墨璇一分,眼底越燃越烈的怒火中,隐隐透出疯狂之意。
苏墨璇强撑起身子站直,毫不退让地道:“风昭仪,换究竟想对本宫做什么?前面不远便是泰和殿,你以为伤害了本宫后,你还能有机会全身而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