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传来澈月王先行回来的消息,风浣凌便先告辞离开宜心轩,魏女官又是极为殷切地亲自送她出来,并且还神神秘秘地停步隐秘处低语了几句。
其实风浣凌始终担心,龙璟溟又会借骑马狩猎的借口伺机暗害龙御沧,所以听闻他提前回来便有些心焦,急匆匆赶回凤仪阁。
“娘子怎地走得如此着急,竟然满头的汗,难道才一晌午的功夫,便想为夫想得不行了么?”
龙御沧已然换上一身月白儒衫,不见半点受伤异样,还笑吟吟地接过玉树奉上的丝帕,亲手为她擦拭薄汗。
“你没事?”
见他无恙已然暗松口气的风浣凌,却还是忍不住要问上一句。
“恩,圣上兴致正浓,但我却不愿胡乱杀生,就寻了个借口先回来了。原以为你会留在凤仪阁,没想到竟去了宜心轩,让你担心了。”
其实龙璟溟借此次两人单独去后山,对龙御沧说了些关于风氏女子的事情,其中自然光不了他的王妃爱妻,但那些或试探或有意扭曲真相的话,对他而言根本造不成任何打击。
“只要你没事就好,可用过午膳了?”
见他并没有要说狩猎“趣闻”的意思,风浣凌便也没有追问,淡淡地转移了话题。
“还没,现在只觉得若是没有娘子陪着,任何珍馐美味都没了味道。”龙御沧一手揽住她纤腰拥进怀里,一手执起她雪白柔荑凑到唇前轻吻,却嗅到丝缕极浅淡的异香,“你早些时候用这指尖拈食过什么东西么?”
风浣凌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微微一怔,思虑半晌才道:“用膳时自然要用筷子的,若说到徒手拈食的东西,应该也就只有我带去给二姐品尝的金丝蜜豆糕了。那是圣上清早赐下的,苏悦提醒我说二姐向来喜欢甜食,我便给她送去……怎么了?”
龙御沧微微蹙了蹙眉,将她晶莹如玉的指尖凑到鼻端又仔细地嗅了嗅,而后俯首亲昵暧昧地凑到她耳畔,声若蚊蝇地低语了几句。
是夜,月朗星稀。
由于风昭容有孕在身不宜侍寝,经历山贼劫杀一事后,抵达夏宫的玄帝大半时间都指了莞贵妃,将莫淑妃冷落下来。
这晚龙璟溟又将风清婉招到九龙居侍寝,只是两人才刚刚准备睡下,苗上善便急声在外禀告御医邓金石自宜心轩传来的话,说是风昭容入夜突然腹痛不止,龙胎眼看着便要保不住了。
龙璟溟闻言大惊,当即起身更衣急急起驾赶往宜心轩,而风清婉也紧随而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龙胎不保?”龙璟溟走进宜心轩寝间外室,便劈头盖脸地质问此番随行离宫,已然齐聚于此的所有御医们。
一直负责风昭容腹中龙裔的邓金石,颤巍巍跪行上前禀告道:“圣上,经臣等初步诊断,昭容娘娘怕是误服了什么会导致小产的药物,所以才会突然如此。”
“会导致小产的药物?”龙璟溟双眸危险地眯起,再不见平日伪装的半点温和,满是冷厉骇人,“证据呢?可查出是何物所至?”
宫中最常见的,便是有孕的妃嫔招惹他人嫉恨,被算计得失了腹中胎儿。
经过大半夜的折腾,风昭容腹中的孩子终究没能保住,整个帝宫都因此蒙上层阴影。
小产的风浣冰还在寝间内昏睡,宜心轩正殿里却已然跪了黑压压一片的人,其中有主子、有御医亦有宫女内监,而惟一高高在上端坐着的,只有玄帝龙璟溟。
邓金石跪在众御医之首,颔首道:“启禀圣上,臣等已然查明,昭容娘娘是因误服了藏红花才导致小产的。”
“藏红花?”龙璟溟眉心紧锁,“哪里来的藏红花?”
邓金石道:“臣等适才已然细细检查过昭容娘娘今日所有的饮食,只在一小份残余的金丝蜜豆糕上,发现了疑似藏红花粉的碎沫,经进一步查验后已可确定,昭容娘娘正是因为食用了大量这种掺了藏红花粉的糕点,才会导致当晚便小产的。”
龙璟溟冷声问:“这金丝蜜豆糕,从何而来?”
身为常事宫女的魏女官,止不住浑身轻颤地应道:“启禀圣上,那金丝蜜豆糕乃是今日晌午时分,澈月王妃带来给娘娘品尝的,说是圣上清早才赐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