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他们三人不肯自相残杀,澈月王与王妃誓言生死相随。”
黑衣人首领恭敬跪倒在那抹玄色身影前,声音听起来清冷得没有温度。
“生死相随?哼!”
玄色身影霎时转过身来,赫然正是稍早前被黑衣人扬言要斩其手脚以示威胁的龙璟溟。
“剑渊,你可愿为我生死相随?”
“属下生来便为保全主子,并非愿为主子生死相随,而是必须为主子舍生忘死!”
“说的好,可惜,你不是个女子,否则,我定然将皇后之位赐予你。”
“……”
“罢了,你立即去给我弄套你的行头来,我倒要亲眼去见识见识,他们是如何‘生死相随’的!”
“属下遵命!”
名为剑渊的隐龙卫首领躬身退下,直至退出主子视线方才转身快步去准备,就好像丝毫感觉不到背脊湿透衣衫的冷汗。
见到离去不久的黑衣人首领又回返洞窟,不仅风浣凌所在囚牢里的三人,就连洛弦与玉树都紧张至极。
若换作自由之时,他们皆不会惧怕面对任何人,因为大不了就是拼得一死而已,可是如今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意的人被伤害甚至被杀却无能为力,这让他们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折磨。
乔装成黑衣人的龙璟溟径直走到风浣凌所在的囚牢前,紧随其后的则是剑渊,他的视线与主子一道落在了牢中惟一的男子龙御沧身上。
只露出一对子夜般幽深眼瞳的龙璟溟也没有多话,抽出腰间长剑透过围栏间隙便径直刺出,但目标却并非他目光锁定的人,而是与之并肩的风浣凌。
杀招来得虽突然,龙御沧却还是形如闪电地转瞬便横身挡在了风浣凌身前,不想那眼看着便要刺进他肩头的剑尖,竟然又以极其诡异的刁钻弧度,斜斜刺向满面愕然未及反应过来的风浣冰。
“姐姐!”
风浣凌功夫动作虽还难以得心应手,但眼力却已然极其敏锐反应迅速,不过比她反应更快的则是龙御沧,几乎就在她惊呼出声的同时,他长臂一伸便徒手紧紧抓住了那锐利剑刃。
血,自白玉雕成般盈润无暇的指掌间缓缓流下,腥红色泽被雪白肤色一衬,红得异常刺眼。
“王爷!”
怔愕好半晌后,风浣冰才涕泪横流地惊呼出声,想要捧住他的手查看伤情却又不敢,只能支着双手不停落泪。
“心疼了?不是旁边那位才是王妃么?难道,你是这位王爷的侧妃?”
故意压低且沙哑了嗓音的龙璟溟,声音听来异常阴冷,犹如源自地府般让闻者都止不住心头发寒。
“你要杀便杀,休要再想如何羞辱我们!”
风浣冰的泪犹自落个不停,但转眸看向黑衣人时却已然满目愤恨,仿佛想要用目光将这些无法无天的贼子尽数凌迟。
过去她豁出命保护自己的生母与妹妹时并未觉得有什么,可是当下眼睁睁看着澈月王为保护自己不被伤害到,竟然徒手抓住剑刃,这种直击心底的震憾与感动,是她过去近二十年的光阴里从不曾体会过的。
若说过去的她本就对澈月王有好感,自这一刻起她已然决定,以后甘愿为这个舍身护她性命的男子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阁下误会了,本王此生都只会有一位王妃,至于这一位,乃是我娘子的亲姐姐。本王不忍娘子受到任何伤害,也不想她为任何事情伤心,自然也要拼尽全力护她姐姐的周全。”
看都未看自己手上的血流如注,稍早前已然任由风浣凌清理干净面容的龙御沧,竟还勾起抹犹如洞外月光般清冷的浅笑。
“看来,你倒是个颇有傲骨的痴情种子,那我便成全你。一对一单挑,若是你能赢过我手中这把剑的话,我便放你们平安下山且分文不要。而你若输了,除了银子和你的命,还有你的宝贝王妃及她的姐姐,都要留在这山上归我和兄弟们所有,如何?”
龙璟溟的声音更显冷厉,黑眸中透出刀锋般的寒芒,说话间蓦然抽回长剑,惹得齐齐关注龙御沧受伤手掌的三个女子,齐齐惊呼出声。
风浣凌也无暇去理会风浣冰与玉树对于龙御沧的关注,利落自身上扯下条布料,便急急给他险些被割断的手简单包扎起来。
“多谢娘子。”
看着她焦急关切的样子,龙御沧的目光霎时柔得几乎滴出水来,尽管掌心的伤已深可见骨,他竟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竟连眉头都未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