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黑暗,心中有无限的委屈,不知道找谁来化解。安小溪摸了一把有些滚烫的脸,刚才哭过,这脸跟着烧灼,余温未散。
有些心酸,又有些可笑。自己竟然和梦里的乔文瀚在置气,真是幼稚。
打开了桌旁的小台灯,昏黄的光线混进来,才缓解了一些无名的悲伤。
这个梦太真,这个梦也太可怕,尽管知道是梦,都是虚假的,都是幻想出来的,但安小溪还是真真切切地悲伤了一把。
“乔文瀚,乔文瀚。”
低声唤着乔文瀚的名字,仿佛给自己念了一串静心的咒语,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又倒在床上。
一天没吃,也不是很有进食的心情。对于吃货安小溪来说,可真是怪事一件了。
肚子分明很饿,嘴巴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就这么干躺着,什么都不做,连呼吸都觉得多余。
突然,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也不知是屋里太安静,还是不小心把声音调得太高,安小溪被吓了一跳,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
来电的不是别人,是刚才还在梦里让她痛不欲生的乔文瀚。
“你怎么回去了?”
连个“喂”字都没有,乔文瀚单刀直入有些野蛮。
“我回来休息,换身衣服。”
安小溪有气无力,带着委屈,乔文瀚却没有在意那股怨气,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等着他处理。
“至少也得和我说一声,真是没大脑。”
隔着手机,安小溪都能想象出乔文瀚的那张臭脸,以及臭脸上面无表情的冷酷嘴型。
“我又不是卖给你的。”
安小溪坐起身来,似乎和乔文瀚通话之后,得到了一些能量,斗嘴的能量。
“到家就好,晚安。”
话刚说完,就果断地挂掉了,安小溪这边还张着嘴巴准备反唇相讥,结果那头的对象无心应战。
想必今天乔文瀚在公司里又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美加的业务从数量和层次上都和金乔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所以安小溪庆幸,还好只是管这一块,不然也会变得一筹莫展。
DNA鉴定书的事情又没办法开口说出,乔文瀚这个大忙人已经无暇顾及安小溪这边的事情了。
总之目前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安小溪只好小心提防,其他的,做不了,也不知道对手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
索性以不变应万变,静观其变。
安小溪摸黑来到厨房,客厅的灯有些问题,时亮时不亮的,但厨房的灯却没事,连灯光都知道要考虑吃货的喜好。安小溪给自己煮了一碗面,什么都没放,就放些青菜,寡淡得很。
吃着没有滋味的面,反复咀嚼刚才乔文瀚在电话还有那个神秘梦境的声音,安小溪的心不平静。要是……
刚想到“要是”这里,安小溪就掐住了思绪。人生是没有虚拟语态的。乔文瀚真的如梦里一般失去了记忆,那安小溪也只能认命而已。
一套宿命论的想法在安小溪脑海里盘旋,她年纪还小,没怎么看过哲学,估计也看不懂哲学,可她懂得一个道理,爱情并不总是甜的,爱情有时候还是咸的,是眼泪的味道,是汗水的味道,是和恋人一起痛苦,也是和恋人一起奋斗。
既然做好了和乔文瀚走一辈子的决定,安小溪也打算抛开那些成见,给这个花花公子以爱情,同时从他那儿获得爱情。
吃完面,准备入睡。今天的她仿佛有一百年的觉要补,怎么都睡不够。
可是,这时门铃竟然响了。
安小溪心里犯疑,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找他,该不会是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
从猫眼凑上去一看,期待落空。
……
“云帆,你怎么来了?”
安小溪打开门,廖云帆风尘仆仆。
屋外好大的风雪,尽管戴上了帽子,还是被弄得一团狼狈。眉毛上,睫毛上,都沾上了雪霜冰晶。
“我来看看你,最近好吗?”
廖云帆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安小溪早就知道,所以连客套也不想和他多说。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廖云帆的眉头从舒展又慢慢聚拢,心事满布,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宝蓝色的烟盒,取出一只长长的进口香烟,似乎是在恳求安小溪,能不能在她家里抽烟。
安小溪还是第一次正面看到廖云帆抽烟,她从来只闻得他身上的香烟味,却从来没见他抽过烟。
看来事情似乎不乐观,连廖云帆都有些犯难。
“你到窗边去抽,我没意见。”
廖云帆站起身来,望向窗外,看着安小溪种的那些小花草,心情复杂极了。这样一个只想悠哉过日子的女人,要被卷入暴风雨,还是一开始就注定被卷入的暴风雨。
“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