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伤肝伤肺伤脾伤胃。”
他此时此刻怒火旺盛,却又不得解放出来,“你给我好好说话!”
“我这不是在好好说吗?你还要我怎样?”
“我真的快被你逼疯了!你让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
“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快被你逼疯了?你说你,放着那些个美人不要偏偏对我死不放手,我有什么好的?又不温柔还废材一个对你什么作用都不起你说你图什么?我说尝试着喜欢你接受你你又不信,我说只是因为你早膳午膳都没吃才去的上元宫想看看你究竟在忙些什么,你也不信,我没想跟那什么上陌溪时揭穿你,你还是不信,我说的做的你统统不信,那你说,我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不生气不耷拉着脸?一头撞死在你面前我看你就最开心了,毕竟,就没人知道你的秘密了啊。”
龙千野愣住了,被我这通话顶得一个字都说不出。
突然,他整个人像是要支撑不住垮掉一样,双膝直直跪向了地面,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那绣着宽大的金龙锦袍掩盖了一切,包括从指缝里一滴一滴落下来的眼泪。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着说着,他整个人喉咙一度哽咽到失声,他的表情,像是受了伤的小兽,又脆弱又无助,让我内心没来由的狠狠震颤了一下,以至于我都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话说太过了?不过,眼下这个脆弱无助的人,真的是……平日里冷峻的龙千野吗?
他突然由质问转变成他头顶的天快要塌下来的姿态,真的是整的我措手不及,我话都不知道该怎样说了。
“不是怕我对那个上陌溪时说那件事么,把你袖子里的药给我吧。我乖乖吃下去,这你总能开心高兴满意了吧?”
“什么……药?”
“哑巴药啊。装什么装。我都闻到了。也摸到了。”
刚刚一路上,因为他的两只手臂的环抱住我的,我自然能感受到他手臂间一个硬硬的圆点小凸起,微风拂过,一抹淡淡的药香便散发开来。
他身体健朗的很,根本不可能吃药。我便猜想,他不吃,自然就是给我吃的了。
时下,上陌溪时的到来,我的存在也自然是他最大的威胁,是什么药,便可想而知了。
我要是以后变成哑巴了,不久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了吗?一劳永逸多省事啊。
跟他说这个他不信,说那个他也不信,我开不了口说不了话他应该就能相信我了吧?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获取他对我绝对的信任,不然后续逃跑计划根本没办法进行下去,都到这时候了,我也无所谓哑巴不哑巴了,反正只要能离开他,离开蛇宫,离开异界这个是非之地,去一个他找不到我的地方,囚不了我的地方,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甘愿。
因为再这样被他无休止的纠缠下去,不仅是他觉得快要被逼疯了,我比他更纠结,更抑郁,更难受,难受的甚至想要死掉,前天在浴池里发生的事情,也不是我大意,而是存着心思想要结果自己的性命。当时像这样毫无自由的生活,有什么意义呢?
兴许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突然觉悟了一个道理,死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总之,赌一把吧,只要能顺利逃离他的掌控,我想开始自己新的人生。
认识一些新人了解一些新事,而不是整日里呆除了呆在倚梦阁还是呆在倚梦阁,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这样真的跟井底之蛙没什么两样。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恨透了这种糟糕的感觉!
说什么给苏洛寒报仇,不过只是一时激奋。真要是比对起来,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苏洛寒和这个龙千野其实是一类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主,苏洛寒把他逼进那什么万蟒坑,他强势回归杀了苏洛寒报当日之仇,一报还一报。只不过是种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罢了。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尽管也许真的如龙千野所说,他们两人皆是因为我才到了如今的地步,那又如何,至少我对曾经的事什么都想不起来,我能怎么办?
反正随便他想如何,也管他是要顶着苏洛寒的身份兼并什么南海北海统一异界,退一万步来讲,说真的这些统统都跟我没关系,我只想逃离这个地方,这个让我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的地方。
龙千野忍无可忍低吼一声,像是歇斯底里,却又偏偏硬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天知道他现在都要疯掉了,怎么做都无法引起我一丝在乎的时候,我却还旁若无人的态度,衬得他就像个笑话。
他的拳头一再握紧,而我却当做没看见,“快点拿出来啊。等我吃了你就相信我了。”
闻言,龙千野错愕地睁大了眼睛。不停的摇头,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徒然收了声便整个人呆滞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有那一瞬,我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他的世界似乎天崩地裂了一次。
真好,龙千野。
原来你也能被折磨成这样。
原来你……也不过是个凡人。
后来,他又恢复了他原本谪仙冷峻的模样,果真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刻药丸扔给了我,面无表情的对我说道,“分成十二半半来食。一日三半,食四天,方可让你晚上睡觉不再手脚冰冷。”
我徒然呆楞在了原地,原来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