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红着眼眶整颗心脏泛起剧烈的疼痛感,痉挛一般刺痛了他的理智,“于梦凡,你简直就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滚烫的眼泪从他的眼眶落下来,随着他的棱角分明的下巴滑落至地面,溅起层叠的纤尘。
我像是触电一般浑身一惊,觉得喉咙口在发抖,无数话语在这一刻统统灰飞烟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原来,于梦凡才是我以前的名字么?难怪他总是小凡儿小凡儿的叫。
但,那也只仅限于我的从前。
现在的我,谁也不是。
“我叫于小呆。不叫于梦凡。”
他低笑,笑着笑着却喘不过气来,笑着笑着,眼眶就慢慢浮起一层猩红,心脏哆嗦得厉害,像是被人挖出来似的,“你知道我爱你,你也知道我输给你,我都这样了,你何必再来踩上一脚?看我为你魂不守舍,看我为你痛苦,是不是特别好玩?”
我没说话,只是瞳仁紧缩几分,“我求你爱我的吗?”
是他活该,是他亲手给我伤害他的权利,他有什么资格叫冤?
“原来,你真的是我命里避无可避的劫数。你说,我怎么就捂不热你呢?”
“所以……你要我走吗?”
我毫不在意的把所有痛苦的抉择都推给他一个人。
察觉到我离开的动作,他反手狠狠握住我,哽咽,“不要……走。”
这一幕,再一次让我的脑海里一抹重影一闪而过。好像曾经也有一个人像我现在这样眉目冷漠,开口已是利刃出鞘,能将人扎得血肉模糊。
我深呼吸一口气,“能不能别这样了?我知道我记不得跟你以前的事,也失去了有关你的记忆,即便,我们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可那又如何?失去的东西还会回来吗?真的,就好比我曾经丢过一枚扣子,等到后来找到扣子时,我已经换了一件衣服了,同理可得,有些人有些事,过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而天下人与事,莫过于聚散得失,谁也不是谁的谁,你也不是谁的谁,那些回不去的时过境迁真的没什么可惦念的,因为我实在没办法对你产生什么特殊的感情,更加不会因为你的付出而爱上你,反而会觉得你在给我压力,你肯定也会觉得你对我这么好,我就连喜欢你一下也做不到么,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管你怎么努力……也没用。就好像一把坏掉的钥匙,开一百次也开不了一把新打造的锁。”
他没说话,无声沉默。眼珠子转过来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我猜不透他眸中的情绪,只是这样被注视着,内心无法平静。
忽然感觉自己总算是硬气了一回,好像这才是真正的我。自私、冷漠、尖锐,凉薄。哪有什么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不过是我表现在外想要讨喜到伪装,而我对不在乎的人,连装都懒得装。
“有关于我们以前的那些,你能藏着就藏着,别拿出来,都当没发生,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在一些让我感到不愉快的事情上。”
他眼里有几分野兽般的凶猛,声音,泛着显而易见的冰冷——按在我脖子上的手指倏地收紧,眯眼冲我笑,“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不仅忘了我,还对别的男人动了心,是这样吗?”
这句话像是重锤敲打在我心头,我心神一震,发现手指有些颤抖。
我觉得我不能丢面子,口不择言道,“是啊。”
他用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对我说,“于梦凡,我希望你骨气以后能更硬点,比如说撑到我另立新后那天。”
我像是措不及防被雷劈中了,“你要另立新后?”
他又不说话了,大概是对我的沉默察觉到了厌烦,随后啧了一声松开我,背对着我转身的时候那眼神冷淡无波,只是自顾自的绕开我让人把晚膳全部撤走,让春梅和秋叶把我送回倚梦阁。
今天的晚膳,他好像一口也没吃……也不知道……饿不饿?
他要是不爱我就好了,我也犯不着伤他伤得这么得心应手。
月光透着落地窗洒进来,房子空荡荡的,显得格外冷清。我烦躁地闭了眼,重重摔回床上,双目放空了看着天花板,我突然间想问自己,我到底图什么?
翻来覆去都睡不得,脑海里全是龙千野那个疯子,直到耳边突然出来一道轰鸣炸响,半边宫室似乎都在余震着,我心头一紧,钻在被子里捂住了头。
要下雨了。自从那天成亲的变故,我便害怕这样的巨雷。
轰隆轰隆!
又是接连几道天雷炸响,因为过度紧张,以至于我都没发现身后的被角被人掀了开,直到一只强壮的手臂环上了我的纤腰,我才惊呼了一声从被子里钻了出去。
一睁眼,就发现他倚靠在我的床栏,清俊的脸上带着笑意,“不怕闷坏啊?”
他的衣服有些湿漉漉的,该不会是冒雨赶过来的吧……
眼神一深,我觉得我喉咙口都在发抖,可是这个发现代表不了什么,我只能把自己所有的震惊都忍住。
他不是被我气的扬言要另立新后吗?为什么现在却还……
并且,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如今怕极了雷声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