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渚这次真的急了,他道:“殿下,为什么?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就没什么可怕的啊,你也不是畏事的人,而且,我们实在不行可以退隐,家国天下这些身外之物都扔给别人,我们肯定能过得好好的。”
百里寄越隐晦地看他一眼,道:“罗渚,我不想背负得太多。”
罗渚说的这些,与他所想的完全相悖,百里寄越从来都是国家社稷重于一切的人,若是让他承受着罗渚的感情,让罗渚为他一味付出,他做不到。
罗渚:“那我可以减肥啊!”
百里寄越快被他气笑:“罗渚,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罗渚道:“殿下,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那么喜欢你,你让我搬来王宫跟你一起住也可以,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让我跟着你。”
罗渚自觉都倒贴成这样了,百里寄越不可能会再有动摇。
罗渚此刻确实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从小没怎么吃过苦,可百里寄越不同,他那个位子实在太敏感,若是走错一步,那就是灭顶之灾。
在他那个位置的人,哪有什么自由可言。
百里寄越兀自笑了一声:“罗渚,你还小。”
罗渚对百里寄越这么说相当不满,他确实还小,年龄和修真界那些老东西一比根本不值一提,可他还会成长,他总有一天会懂事。
百里寄越不想再和他说下去:“罗渚,太晚了,我该休息了。”
罗渚道:“殿下,你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理由,给了我之后,我立刻就走。”
他一双眼睛牢牢盯住百里寄越,想在百里寄越那张平静而冷漠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百里寄越嘴角扯着抹笑:“你是修真之人,我是大殷之人,懂吗?”
他实在心神俱疲,无力再去应对罗渚。
而罗渚眼里的光芒一闪而过,他相当开心似的,咧开嘴笑:“好,我知道了,殿下你早点休息。”
看着罗渚那副样子,百里寄越心里却起了一股十分异样的违和感,他心里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罗渚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样,笑着朝百里寄越道别。
门关上的一刹那,百里寄越脑子里来来回回的都是罗渚那个明媚的笑容,挥之不去。
回客栈的路上,罗渚心情相当好,不停地哼着歌。
穆书凝莫名其妙:“怎么了,百里寄越答应你了?”
罗渚:“没有——”
“那你怎么这么高兴?”
罗渚忽然神秘地朝他眨眨眼睛:“书凝啊,你说,修真界的人和大殷的人有什么区别?”
穆书凝看着他那副样子,忍不住认真回答:“大殷的人是凡人,修真界的人是修者,寿命、能力、生活方式上都有很大不同。”
罗渚一听这话,笑得更开心。
穆书凝以为罗渚是见百里寄越一面,脑子烧傻了,故而也就没放在心上。
以至于日后他一回想起这桩事来,就恨不得穿越时空回来扇当时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房中并未掌灯,晏青时像是被儿女抛弃的孤寡老人,对月静坐。
他身旁一个精巧的机关小木鸟上窜下跳,时不时拿小尖嘴啄一啄晏青时的手,示意他注意到自己。
晏青时叹一声,低下头来,挥手拆了小木鸟上的加密禁制。
一瞬间,小木鸟上紫光大绽,几息之间,紫光之中就出现了一个晏青时再熟悉不过的脸。
吴莫虞。
这是一段早已录好的影像,由传信木鸟传来。
晏青时静静抬头看着吴莫虞那张略微笑得有些欠揍的脸。
吴莫虞脸色苍白,他常年待在玄月毒教那种地方,那罡风怎么就没给他吹出两块高原红来呢。
“嗨,青时,”吴莫虞先是给晏青时打了个招呼,然后开门见山,“你宝贝徒弟的那个身体的事,我找着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