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麟见他毫无吃相,心中越发嫌弃,奈何命令在身,只得听他差遣。“吃完你就赶紧走。”他又下逐客令。
夏乾吃干抹净,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忽然问道:“你多大了?”
夏麟不耐烦地回答:“十五。”
夏乾哦了一声没了下文。随后又让夏麟打了洗澡水来。洗漱干净后,关窗拉帘,盖上棉被倒头就睡,他已经熬了很久了。
因为晚睡的原因,他醒得也比平日里晚些。眼见彩霞漫天,日落西山他才真的动身出逃。
做破落门派的光杆司令,又穷又惨,哪里有自己做自由小贼来得刺激富足呢。
夏麟尽忠职守,一动不动候在门口。他虽年纪尚小,修为却不低,哪能听不见里头那么响的开窗声。他自然不会去追他,他可巴不得他赶紧离开呢。
月姑站在占星阁内,透过明窗发现夏乾逃跑的身影,她抿着笑意:“老师,他真的逃走了,带着龙腾剑一起。”忽而她脸上浮现出担心的神色:“他这见钱眼开的小贼不会把龙腾剑给卖了吧。”
九霄子依旧处之泰然:“三日后他自然会带剑而归。”
月姑半信半疑。
夏乾畅通无阻的出了夏家,他心中不是没有狐疑,只是重获自由的心情太过热烈便不在乎其他了。
他即刻跑回他的固定住所,相城北街后巷一处不起眼的小茅屋。到家时已入夜,侯老头此刻不在家,他心中有数。他直奔他的寝屋,掀开被子,抬起床板,找到他的匣子。他欣喜地将其取出,打开一瞧,里头空无一物。
夏乾笑容顿时凝结,他紧锁眉头,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床板上,口中愤恨:“这个臭老头子。”
随即他跑去了侯老头时常光顾的酒家,赌场,窑子。最后在五色赌庄找到了他输的精光的老爹。他一把扯出醉心赌局的侯老头,兴师问罪:“我的玉佩呢?”
侯老头见着夏乾忙道:“你回来啦。玉佩?什么玉佩。”他无意装傻充愣,他确实不在乎从他儿子精心藏好的匣子里掏出一两样值钱玩意儿会有什么后果。他转头又入赌桌,夏乾方要拦他,就瞧见那块凤凰玉佩落在绿皮的赌桌上,正被那做庄之人肮脏油腻的手卷入台下,他眼疾手快的攥住那鲜红的穗子,将它抽了上来。
这做庄人不悦的盯着他,以为又有人要赖账。后屋里的打手已经摩拳擦掌,开始活动筋骨。
“你干嘛!”侯老头惧怕又急躁地来夺他手中的玉佩。
“不行!”他笃定拒绝。“这是给江儿的。”他低声一句,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那你有钱吗?”侯老头问道。
他摇了摇头。
“那你就快拿来!”侯老头伸手要打,却被那做庄人阻止。
“要是这年轻人真舍不得这玉佩,还给你也成。”
夏乾与侯老头面露喜色。
“不过得拿他手里的剑来换。”做庄人继续道。他一眼就瞧出那剑的价值,又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夏乾一手握着凤凰玉佩,一手提着龙腾长剑,陷入左右为难的困境。
赌局一时停下节奏,气氛凝重起来。
夏麟隐藏在五色赌庄小窗旁悄悄往里探。他本是不愿理会这人去留,若不是师尊吩咐,他也不会跑这一趟。
“像他这般的下九流,定是要拿龙腾剑去换了。可恶。”夏麟恨恨自言。
夏乾透过窗户瞧着远处那间府邸二层,恍惚间能看见趴在窗口向外张望的姑娘。
砰的一声。
他一咬牙,将手中之物砸在了赌桌上,愤愤离场。
夏麟轻哼,嘴角略带笑意。
做庄人随即将那物收下赌台,直到最后一缕穗子落下。
侯老头跟着夏乾出了赌庄,见他一言不发,神色低落,笑道:“那玉佩是给白家小姐的吧。”
夏乾猛的看向他,一脸被看穿的惊讶。
侯老头自满道:“你那点小心思老爹我还不知道。”他长叹了口气,又到:“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吗?”
夏乾摇头不知。
侯老头道:“因为咱下贱(夏乾)哪。人是千金小姐,咱是下九流,配不上。”
夏乾心情苦涩:“我知道,我本也没想过以后。”
侯老头独自向前走去,他常年呆在粗鄙的环境中使得他无论说什么都是一股粗烂的口气。
“初八她大婚,你可以去瞧瞧,有钱人的婚礼,他娘的肯定很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