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就要关上小窗。
且慢!”纪默递上一小袋芝麻,“烦请老伯将此交于苏大小姐,某在此等候。多谢!”
没办法,事出意料之外,他只得掏出怀里用来练功的芝麻作为身份凭证,想必苏大小姐见过之后会接待他的。用芝麻为凭嘛,虽有些尴尬,但纪家面具不轻易示人,药水也不行,手帕……更是不可。
化羽于飞自然能带他轻松跃进苏宅庭院,但他不是梁上君子。
老苏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捧着那只精致的小袋子,不晓得里面装了什么贵重东西,把它交给了苏大小姐。
纪恕一看小袋便知他亲爱的师兄来了。
师兄是最最可靠之人了!
苏豆蔻忙吩咐丫鬟素缕请纪默进来。
尽管封锁了父亲的院子,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可,苏宅的丫鬟、仆役照常各做其事,她自己的丫鬟更是隔着院门被她使唤的得心应手。
纪默刚进了苏宥亭的院子,等候在院门口的纪恕就抓住他的左臂,在他右手里塞了一包外皮高贵的芝麻!
纪默表情高贵俊雅:“隔了许久你也不回,了无睡意特来看看。”
纪恕笑嘻嘻看着师兄,带着一份放松:“遇刺这事总会麻烦一些。”
随纪恕进得内室,只见一个清淡雅致的姑娘正坐在书案前闭目养神。她眉清目秀,身上散发出一丝丝淡淡药苦,有人进来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好一派天真无防的样子。
显然是累极了。
纪默眉头微缩。
这姑娘倒心思干净!就没有防备之心吗?
再看卧榻上躺卧的苏阁主,气息浅浅如扯一线,果然伤势不轻。他上半身虽被包扎完好,然,白纱上猩红缕缕,显然是伤口还在渗血。手指与手背处扎着银针,银针末端聚着乌紫色黑血珠,看着瘆人——他双手侧放,手下铺着一层白娟,衬得整只手更发乌青了。
纪默了然,那手指与手背上的银针是在逼引毒素。
“多亏了云姐姐。”苏豆蔻在一旁小声道。
纪默看了纪恕一眼,又移动目光,眼神里仿佛在问:“医者就是她?”
纪恕点了点头:“没错,云姑娘是个高人。”
纪默吸了一下鼻翼,不明白。人家大夫浑身散发的都是药香,这姑娘为何浑身透着药苦?
纪默凝眉皱鼻的当口,云桑恰恰深呼吸了一口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她看到距自己三步开外之处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正对着自己皱鼻凝眉!
再一眼她看到纪恕与苏豆蔻就站在那男子旁边,看向自己,笑意不掩。
什么情况?
她淡定地扫了他们几眼,不自觉的敛了敛眉——这男子是谁?他冷冷淡淡的表情,眉目英俊的脸庞让人……不喜。
她放下支撑脸颊的右手臂,轻轻咳了一小声,剜了纪默两眼。
纪默……愣了一瞬,浅浅颔首算是全了初次见面之礼。
纪恕……
苏豆蔻“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这人居然还有心情笑闹。
云桑莫名一窘,双颊发热,垂下眼睑不言不语,侧身查看苏阁主伤势,权当掩了羞态。
纪恕与纪默简短说了和豆蔻同回到苏宅时的情形、并捕快仵作被送往酒楼之事。
纪默脸色平静,并没有责怪之意,想来是认同的。
非常时刻自然要行非常之事。
末了,纪恕道:“师兄,梅叔叔与梅姐姐也在此,他们在书房。睡了。”
“哦?梅清河梅叔叔?”纪默显然没料到,“他们何时来的京州,可还好?”
纪恕道:“我和榆钱儿、阿宁来王城不过些许时日,梅叔叔他们与我们不过前后之别。”
当纪默听完梅清河与苏家的关系,不觉慨然:缘分实在是个奇妙的东西。
“云姑娘医治苏阁主需足足十二时辰,明日此时方才结束。”纪恕语气里有些忧虑,“明天白日才是最难以应对的!”
纪默拍了拍纪恕肩头,给了他一个安抚肯定的眼神,虽没说什么,但纪恕不觉安下心来——师兄少言,他这一拍分明是:师兄在这里,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