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得起‘暗夜馥幽’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这个人自称‘宁先生’,让人想要猜不到都难。”
“皇亲国戚之中,姓宁的,有这个实力的……”纪恕心脏猛地一跳,看了纪默和苏豆蔻一眼。
除了上渊国宁皇后还有谁?当朝李准李大将军的生身母亲!
宁先生必定是宁家嫡系!以年龄而言,他必是宁国舅器重的、得意非凡的嫡子。
可是,堂堂国舅府的嫡子居然满头灰白,口口声声最擅赌技,一败难求,高傲里透着熊熊燃烧的玩世不恭。
为什么?
“快呀,苏姐姐!”阿宁走在前面向苏豆蔻挥手。
“好,这就来!”苏豆蔻对纪默和纪恕道,“回去之后再说。”
源柜赌场。二楼。
宁先生仿佛很疲倦,靠在软榻的锦垫上闭目养神。
方才领纪恕他们上楼的男子,此刻恭恭敬敬的立在软榻一旁,缓声禀报:“先生,按照您的吩咐,我们的人跟踪他们到千面阁附近,发现他们几个进了千面阁的后门。没再出来。”
宁先生浅笑一声:“果然。”
安静了一会儿,他用好看的手指捏了捏鼻根,也不睁眼。捏了几下,末了食指与中指并拢,清清淡淡的一示意——退下吧!
禀报的人大概是习惯了这种奇葩主子,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千面阁……白大掌柜……原来是“千面砺石”的崽子啊!
“怪不得呢。”宁先生嘴巴里小声慢慢咕哝着,“早听说白静石有个吃遍王城的儿子。嚯,那小子对美食的热爱几乎完美遮掩了自身的计算天赋,——老白对这个儿子倒是放心。亏得我慧眼如炬,老白啊老白,你这个儿子我相中了怎么办呢?”他自言自语完毕,嘿嘿笑了一会儿,仿佛刚才说话之人不是他,而是有人在他耳边讲了一个好听的笑话。
“不过,”宁先生皱了皱眉头,“白静石又不丑,如何生了个丑儿子?不行,这样的人我不能要。”他笑完之后脑海里立刻冒出了这个念头。
“也不对,”他立即否定了刚才的想法,“白静石之子常常出入市井,见过他的人不少,听闻是个颇为英俊的人物,今日他出现在赌场应该有人认出才对!——那个相貌平平的小子既得以出入千面阁后院,且不论是不是白静石之子,必然与白静石关系密切,还是说……那小子带着面具?”
——
白眉他们回到千面阁后院,取下脸上人皮面具,狠狠舒了几口气。
欲收本公子为徒?亏他想得出!”白眉狠狠吐出一口浊气,胸口仍如同堵了半堵高墙,“门都没有!”
阿宁道:“眉哥哥,我看宁先生身份不简单,看中你也不算辱没啊!”
白眉:“不算辱没,就是强人所难。”
苏豆蔻笑眯眯:“这叫青眼有加。”
纪恕附和:“且不说其他,倘若是堂堂赌痴做你师父呢?”
白眉瞪大了眼睛:“什么?他是赌痴?”
纪默:“未尝不可……极有可能!”
源柜二楼。
纠结了半天,宁先生终于下了决心。
“就算人真丑也不要紧,难得的是天赋异禀。大不了,本先生出钱让千面阁为他打一副好面具好了。”
与此同时,千面阁的大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拍击声,已经睡下的当值伙计激灵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他先是壮着胆子问了一声“谁啊!”门外人像被火燎了嗓子,着急慌忙地扯着喉咙:“快叫我们家大小姐,老爷出事了!”
当值伙计反应很快,他急急回答了一声“等等!”就跑到后面去喊人了——他知道大掌柜的公子就在后院。
纪恕他们尚未歇下,苏豆蔻与阿宁有许多话要说,故而留了下来。
白眉听完汇报,兀自惊异不定,纪恕去阿宁院里唤来苏豆蔻,不待白眉说完她心里一个“咯噔”,顾不上再问其他,“唰”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