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头也不回的道:“这酒烈的很,我怕和上几口之后便不记得收你们的酒钱了。”
钱不风和水岳闻言都是哈哈大笑起来,只道这是他推托的玩笑话。
然后两人举起碗,对碰了一下,一口气就喝了大半碗下肚。
咳咳!
两人几乎是同时咳嗽起来,显然是被呛到了。
然后他们的脸色都是唰的一下红了几分,连眼泪都是被呛出来。
只听那老头笑了笑,却不曾回头,道:“怎样,我早说了这酒很有趣吧!”
好一会儿之后,缓过来的钱不风才道:“当真是有趣的紧,我还是头一次喝到这般有趣的黄酒。”
“这酒刚碰到舌尖时只有一丢丢淡淡的酒味,与清水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待它入了咽喉时,酒味又弄了几分,已有三分热辣传开。”
“等它到了喉结处时,酒味似一下子爆炸开来一般,那股热辣的感觉瞬间上升数倍乃至十数倍,令人觉得喉咙如火烧一般,又辣又呛。”
“但是等顺着胸膛流入肚中之时,那股火烧般的辣感却又忽然如潮水一般退去,反而有一种带着淡淡苦涩的甘甜酒气荡开,然后从肚中升上喉咙、咽喉,再扩散至口鼻,那种感觉仿佛久旱逢甘霖、春风化雨一般的沁人心脾。”
说完之后,钱不风又轻轻喝了一小口,直赞道:“好酒!好一碗黄酒!”
那老头听了钱不风的话后,眉头微微一挑,终于是转过头来,上下重新打量了后者一番,笑道:“瞧不出来你年纪轻轻,这品酒的功夫倒是挺到家。”
“我在这卖黄酒卖了三十年,还是头一次听人将这酒的滋味说的这般清晰透彻的。”
水岳也跟着道:“老板说的不错,我喝了这酒也有这般感觉,但是叫我用文字将它描述出来的话,我想我就算再喝上三十碗也是描述不出来的。”
钱不风笑了笑,然后对那老头道:“我倒是有些班门弄斧了,这酒是您酿的,其个中滋味您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何须我来胡言乱语哩。”
那老头摆了摆手,道:“少年郎,你这样说就不对了。”
“这人那,各有所长,所谓术业有专攻。”
“会酿酒的人,不一定会品酒。会品酒的人,那也不一定会酿酒。”
“就像这黄酒,虽然是我酿出来的,但是若叫我品出其中滋味来,断断是比不上你这般仔细透彻的。”
“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我这黄酒今日也算遇到一个酒中伯乐!”
“这酒逢知己千杯少,就冲你刚刚那翻品酒之言,老头我今日就算不做生意了,也要和你们喝上一碗!”
钱不风闻言抚掌笑道:“那真是好极了!”
水岳也道:“您老海量,可莫要将我们灌醉了才是!”
那老头闻言哈哈一笑,然后将两人碗中的酒添满,自己又去舀了满满一碗来端在手中,走过来坐下,举起碗中酒,道:“来,少年郎们,干了这碗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