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卉妙卉连忙点头称是。
林宪抬脚要走了,突然听她问道:“宪哥哥,你知道灵仙郡主吗?”
冷不防听到这四个字,他一颗心猛地打了个颤儿。
“知道,怎么?你听谁说起了。”
“听说她是泓哥哥的未婚妻,她美吗?”
那双如墨的眸子黯淡了几分,半晌才答了一个字:“美。”
“她多大了?她也喜欢泓哥哥吗?她什么时候和泓哥哥成亲啊……”
“你该睡了。”林宪冷冰冰地打断她,转身便出了房门。薛明灿不甘心地“唉”了一声,又去问两个丫鬟。
冷卉妙卉一起摇头。灵仙郡主大概是大夏朝除了皇帝皇太后之外,最尊贵的人了,她们这等奴籍,怎么可能知道郡主的一二。
——
大夏宫,游月堂。
夜深露重,初春乍暖还寒之际,到了晚间蛰伏的那股春寒便发作了起来,章幼笙不得不披了身锦缎披风才出来。
“慧草,月儿歇下了?”她正要去瞧一眼浦月,就看到她的贴身宫婢掩门出来。
慧草摇摇头,“郡主说睡不着,还在打络子。”
“打络子?”章幼笙皱了皱眉。
慧草回她:“郡主早上见了林二爷,说他玉佩上的络子旧了,赶着要为他重新打一个。好县主,您快进去劝郡主早些歇下吧。”
皇上和太后娘娘都极溺爱郡主,郡主想做什么,从不会说一句不是,这宫里能劝郡主一句的,也就是这位清宛县主了。她和郡主自小一起长大,要不是因为郡主生病,怕过了病气,两人都是一处吃饭起居的。
“县主,您顺带着劝郡主喝了这碗牛乳燕窝吧。”慧草手里正端了碗羹,是刚才被李浦月拒绝的。
章幼笙摇摇头,“你明知道月儿不爱喝牛乳,还要端来,不如去厨房叫人重做,去了牛乳,只要燕窝,恐怕月儿还愿意喝上两口。”
“是奴婢大意了,奴婢这就去。”慧草行了礼,匆匆离开。章幼笙凝视她的背影,脸上那一点点笑意霎时散去,目光空洞而微微发冷。摸了摸尾指三寸长的指甲,她面具似的又换了副神情,笑意浓浓地推了门进去,一边唤道:“月儿。”
——
第二天是个春光明媚的日子,薛明灿脑袋沉沉,及至坐到窗边,阳光晒到身上,她才觉得清醒了几分。
见她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冷卉问道:“您又做那些怪梦了?”
薛明灿睁开圆溜溜的杏眼,摇头咬牙道:“不,昨晚的梦一点都不怪。”
没有佛堂,没有争吵,只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月儿,月儿……”辗转反则地让她睡不踏实。今早不用冷卉来叫她,她已经被那一叠声的“月儿”给吵醒了。
“那您还是睡不好?”冷卉替她篦头,妙卉打了热水进来,正好听到,说:“要不要再请个大夫来看看,开些安神的药吃?”
薛明灿欲言又止,摇了摇头,“算了,你一说睡不好,宪哥哥只会问我是不是晚上又贪吃了冷点心,又惹一番责备。”
两个丫鬟相视耸肩,她们觉得夜宵和睡不好似乎有些联系,但又实在无可奈何,因为就算昨晚大爷特别嘱咐过,她们不拿,薛姑娘还是自己溜到厨房找吃的去了。
忙活小半个上午,薛明灿跟着伯府的女眷出门了。
临走时薛明煜特地来看了眼妹妹,见她刚吃完一笼烧卖,还让妙卉去厨房再端一碗馄饨。胃口很好,并没有受昨天的事影响,便放了心。
“你和林家表姐们好好相处。”薛明煜叮嘱她。
“我都懒得和她们相处,”薛明灿喝了口甜酒酿,满不在乎,“有什么好不好坏不坏的。”
“咱们如今寄人篱下,能忍则忍,能让则让。”薛明煜想到前几月妹妹发烧生重病,就是因为得罪了林棠洛,那位表妹便借口车不够坐,暴雨的天让妹妹在外面等着,还故意拿走伞,回来后也不派人接。
要不是林泓谨在外面偶然遇见了淋雨的妹妹,又帮着请了大夫,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他每每想起都很后怕,所以走时又吩咐冷卉,出门记得带伞。